对于化妆品的符号化消费很典型的反映了当下的符号化消费现象。具体表现为,不管适不适合自己肤质的护肤品、适不适合自己的口红颜色,在其某种符号化意义的驱使下统统盲目性购买。而目前化妆品的符号化可以从两方面来解读,一方面是化妆品本身的符号化,另一种则是代言人赋予化妆品的符号化。
(一)化妆品本身的符号化
很多化妆品本身的品牌名称就已经带有了一定的符号意义,比如香奈儿、阿玛尼,当提到这些的时候,大众就会普遍认为使用这个品牌的人是物质条件较富足,生活品质较高的人;而说到大宝,则大众的普遍反映应该是一般偏下的生活水平,生活品质较低。通过多年的定位构建,品牌本身的名称已然因为其定位具有了一种代表着阶级的内涵,而这种阶级含义就是一种建构的符号化。
除了品牌自身名称的符号意义,大众对其的别称也构成了一种符号化。比如“香奶奶”是对香奈儿的别称,“杨树林”是对YSL的别称。这些别称是一部分消费群体对其约定俗成的“爱称”,具有一定的社会共有性。比如提及“杨树林”时,听者第一反应不是一排排杨树组成的树林,而是YSL;提到“香奶奶”时,大众也不会认为是一位长者,而会自然而然想到香奈儿。除了这种基本的意义赋予,还有一些别称的符号意义已经为受众构建了一种神话含义。比如SK-II的神仙水,它已经不仅仅代表着SK-II护肤精华露了,“神仙水”这一别称,它给人们构建了一种:使用神仙水,你就能拥有天仙般的皮肤这样一种神话意义。另外,再比如同样是SK-II的一款面膜,消费大众给其起名为“前男友面膜”或“气死前男友面膜”,指这款面膜能够帮你熬夜后急救你的皮肤,让皮肤焕然一新犹如新生一般,拥有由内而外的好气色,如果你第二天要见前男友,一定会让其大吃一惊,后悔不已与你分手,让前男友知道没有他你过得更好。显然“前男友面膜”这个意义的赋予是对这款面膜的一种神化,而正是这种神话意义让无数女性消费者对其趋之若鹜。
除了这些护肤品名称的符号化,化妆品中口红这一产品的符号化也是相当普遍。Nars很多口红色号的名称如Dolce Vita,翻译成中文为“放荡的”,seduction,诱惑、吸引,sex appeal,性吸引等等,这些名称都充斥着性暗示,大胆奔放,充满着女性主义色彩,也为消费大众构建了一种符号意义,让女性被吸引着涂上这些“大胆”的口红,过上奔放的生活。另外很多热播电视剧中女主角对于某一特定口红色号的使用,也为这一口红色号构建了一种符号意义。比如流行韩剧里女主的口红色号,星你色、鬼怪色、人鱼色等等,这些别称的背后是给消费大众构建了一种神话,认为使用了这些星你色、鬼怪色等口红,就可以变得和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或活泼可爱或霸气女神等,从而增加自身的魅力值,吸引剧里男主角这样的异性。
实际上,这些口红色号只不过是众多色号里的一种颜色,经过剧里女主角使用后,因为女主角而赋予了其一定的角色属性,造成了女性消费大众对于这些口红色号的热捧。但事实上,这些口红本身并不带有任何意义,女性涂抹之后也并不会因此就会变得像剧里女主角一样,而且这些口红色号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的女生。女性消费群体对于这些口红色号的追逐也不仅仅是对于口红本身的消费,更多的是对其的一种符号消费。
(二)代言人赋予的符号化
当前化妆品品牌呈现出一种越来越喜欢找男性明星作为代言人的趋势,尤其是一些消费受众为女性的化妆品。这本身也是在为化妆品构建一种符号意义。“男色经济”盛行,男明星相比女明星更具优势,尤其是那些年轻帅气的“小鲜肉”,格外受到以女性为主力消费群体的化妆品品牌的青睐。据相关报道统计,仅2018年上半年,就有18个品牌签约了当红小鲜肉为品牌代言人。如王俊凯代言了兰蔻,蔡徐坤代言了巴黎欧莱雅,张艺兴代言了MAC,新晋男团Nine Percent代言了悦诗风吟等等,这个现象的背后是品牌商看中了小鲜肉们的流量和带货能力。而小鲜肉的带货能力则来源于女性消费群体对其所代言商品的符号意义的买单。
早在23年前,日本的男明星木村拓哉就开启了“男色消费”的时代,当年,木村拓哉身着女装,涂抹着嘉娜宝口红为其代言,这是首次男明星代言女性化妆品,品牌商的这一选择使该口红一度卖到脱销。再看现在,欧舒丹之前的代言人鹿晗,微博评论数创下过吉尼斯纪录,他也曾为欧舒丹创下了史上最高收益,也正是因为与鹿晗的合作,欧舒丹吸引了大部分中国年轻女性消费者。而之后鹿晗公布恋情,显然其已经不能满足品牌方为消费者构建符号意义的目的,因此2018年4月欧舒丹的代言人换成了风头正劲的鲜肉男明星白敬亭。这些现象都是基于化妆品符号意义赋予的需求而造成的。
男明星代言女性化妆品,为女性构成了一种“使用了这款化妆品,就与男明星产生了些许联系,成为了这些男星的专属女孩”这样一种神话意义,这些品牌在邀请小鲜肉男星作为其代言人时也是出于构建这样一种神话意义的目的,以此推动女性消费群体对这些产品进行消费。比如近几年人气较高的杨洋代言的娇兰kiss kiss亲亲唇膏,在广告中,杨洋邪魅的眼神加上脸上的唇膏印,都给女性观众遐想连篇的感觉,“杨洋色”也成为无数女性消费群体追捧的热门色号。这种赋予口红以神话意义的营销行为正是一种典型的符号化消费。
从“女色消费”到“男色消费”,体现出了女性地位的提升以及自我意识的觉醒,尤其是随着其消费能力的提升,作为化妆品主力消费群体,越来越受到品牌的重视,充分利用异性相吸原则,希望通过异性吸引女性购买产品。除了化妆品,其他的行业也被男色消费所侵入,比如服务业,现在很多女性衣服品牌的商场导购一律为年轻男性服务员,化妆品专柜也到处可见着装精致的男性销售员。这些都体现了当下消费语境下,品牌方为吸引女性消费群体,而构建的对于男色的一种符号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