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叶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白银的货币化,赋税折银成为一种趋势,北运白粮与官布的改折也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开始的,由明初征解本色,后变为有本、折之分。松江府官布与白粮的改折大约可以分为两大类:形成定制的改折和临时性的改折。
(一)形成定制的改折
松江府官布中的阔白棉布、白粮中府部等衙门禄米和惠、桂二王禄米的改折是有定额的,即形成定制。官布的改折始于弘治十七年,所征阔白绵布以十分为率,六分征本色,四分征折色,本色即为折粮布,折色则为折银布。至明中后期(万历年间),将阔白棉布中改折42226匹,其改折率约为24.1%,每匹折银0.3两,该银12667.8两,每正银1两编解扛银0.014两,该银177.3492两,共编银12845.1492两,分派于华亭、上海两县,此项银两收贮于太仓库,用以官员折俸、赏赐军士冬衣、解支边用等。
北运白粮中征解的府部等衙门禄米(府部等衙门禄米最先是解运至各衙门收,后改为交收到禄米仓),其改折则是始于嘉靖元年,八分糙粳正米13127.7952石,二分折银米3281.9488石,每石折银1两,该银3281.9488两,每两解扛银0.014两,该银45.9472832两,同正粮批差,粮解赴府解部。秦博认为这仅是嘉靖元年一年江南五府的改折之额,并未形成定额。但就松江府而言,似乎已成定制,在其后的万历二年,户部尚书王国光议将禄米仓岁收俸粮,“每年遇米贱时月,照依时价放给折色壹贰月,永为定规。”万历皇帝下旨“是这白粮以后除原议二分之外,再不许议改折,钦此。”也就是说,从嘉靖元年开始,松江府所征解的府部等衙门禄米是一直遵循八分本色,二分折色的定额。万历四十七年加增的惠、桂二王禄米先是征解本色,后奉文改征折色,共银2269.596两,即每石禄米折银1.134798两。此两项折银米总计征银5597.4920832两,在该府所征解的白粮正米中,其改折率约为6.8%。
(二)临时性的改折
松江府征解的官布与白粮中临时性的改折有两种情况:一种视内府库的储备情况进行的改折。如光禄寺的白粮改折,万历二年,户部给事中颜容舒奏,“光禄寺积贮白粮二十八万七千一百余石,合尽数查盘,中间积贮年久,正耗亏折,请“照便递减,仍将盤出附余通融抵补,自后放粮新陈搭配”,乃“从之”。万历五年,户科给事中刘鲁条议,“光禄寺粳糯及上中白米积贮数多,将来陈朽,乞要折纳。”户部尚书殷正茂议覆将“本年的本色粳米每石折银壹两,糯米每石折银壹两贰钱,征解交纳”,“陆年分仍征本色,以后本折轮年征运,候白粮支放太半,照旧通派本色”。至万历九年,因光禄寺卿萧廪题称“大官等署白粮近年存积数少,供应不敷”,请将“本折间派之法量为酌处,仍征本色”。但由于东南五府饥荒,准五府白粮该年仍征解折色,万历十年以后通派本色,其中“每年上粳糯米每拾分征派本色捌分,折色贰分,中粳米每拾分征派本色玖分,折色壹分,粳米每石折银壹两,糯米每石折银壹两壹钱,征解交纳本寺。”一种是因灾改折。弘治十五年,“以苏松灾伤改折起运粮米,北京官员月米每石折银八钱”。正德三年,苏州、松江、杭州等府旱灾,总督苏松等处粮储都御史罗鉴请将兑军米并两京官吏俸粮折银,户部议覆“兑军米内量准折银四十万石,石五钱,两京俸粮内准折银一十万石,石七钱,省其脚耗,以补有灾不能起运之数,犹不足,则於临德等仓支运本处俸粮,及赈济所需,听从宜处之”。正德四年,苏、松、湖三府水灾,户部据巡按御史李廷梧并管粮御史苏锡奏,“苏州府兑军粮已量折二十五万石,仍请再折二十万石,并两京府部该运岁粮俱每石折银七钱,临德二仓请运二十万石以补京储,京库折色并阔白绵布请量起一项,余俟丰年征解,下户税粮俱请停免,从之。”。以及上文提到的万历九年,东南五府饥荒,提准光禄寺白粮征解折色。
从上述资料中可以看出:官布、白粮的改折多为与灾荒有关的临时性改折,不得已而为之,仅止权宜之计,待丰年仍要补足;形成定制的改折所占比例是较小的,其对象是官布中的阔白棉布,以及白粮中供给府部等衙门的禄米,而关系到皇室内府御用的阔白三梭布和白粮仍全征本色,并无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