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希腊神话中神的 “人性”高于“神性”
在古希腊神话中,神的行为动机,往往比人更加具有人性。主要体现为对欲望的放大与追求,对人性的夸大与情感的渲染。神的形象鲜活,喜怒哀乐明显,人的欲望在神身上体现的更为淋漓尽致,可以说正是人欲放大的表现。由于宙斯的花心,赫拉善妒,她向一个与宙斯的情人同名的小国埃葵娜全岛送去可怕的瘟疫,瘴气和令人窒息的毒雾,浓雾裹住了太阳,然而就是不下一场雨。嫉妒出于人性,这在赫拉的身上,则得到了渲染与放大。纳喀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影子,直到力竭而死最终化为水仙花,是对“自恋”这一人性的放大化表现。冥王哈迪斯见到宙斯和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女儿珀尔塞福涅之后,一见钟情,不顾其意愿,将其绑架成为冥后。足见神的“冲动”和“鲁莽”。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神的行为动机往往与人的动机更为相符,甚至是人性欲望的放大产物,神的行为往往比人更加受情感与欲望的支配,并由于神力的存在,往往更加富有行动力,更不受束缚,所造成的结果也往往更为震撼。因而,神的行为在很多层面上,是普通人民碍于现实,而在神话世界中借由强大的神力的自我放飞和寄托。整体来说,古希腊神话传说是 古希腊先民的“人性”依托于神力自由发展夸大的产物。
2. 中国神话中 “神性”高于“人性”
中国的神话传较为平铺直叙而少于感情渲染,更加偏向于“记载”。而记载中的神的行为往往具有明显的“神性”。首先,神性往往体现于道德层面,在中国神话中,神的道德品质往往体现于对”人性“的克制与对“神性”的赞扬。而“神性”主要体现为:目的的极度高尚、 为“理想”而自我牺牲、对自我情感的克制。一般说来,中国的神话里正神与恶神区别极为明显,恶神终究会被打败。中国神话中对于神的渲染,不在于其法力的无边,不在于其力量的无穷,而是精神力量往往要高于身体力量,正神代表道德,具有自我牺牲,悲天悯人等性格特点,在精神上的无限强大。黄帝作为中国神话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正神,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极为高尚的,发动逐鹿之战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提高人民的生活,使其更加富足安康。大禹也是中国神话中“神性”的代表人物,大禹治水行为的目高尚,13年的清贫与家庭的分离体现了其牺牲精神,而三过家门不入又体现了其对于自我情感的克制。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等等传说,都充斥着对自我牺牲精神的道德层面的歌颂。中国的神话中,神的行为实际是与普通人的行为相脱离的,神灵的形象更多是摒弃了私人情感而不食烟火的。中国的神话故事在表达了人们对美好世界的向往的同时,则更加富有一种说教意味,是人们对于无比高尚的人格的向往和对自己的鞭策。
3.东西方 神话中神的形象差异
如果说古希腊神话中神的特点是”人性“的无限放大,中国神话中神的特点则体现为对人性的极度压抑与对”神性“的高度赞扬,这体现了两种文化内核的不同趋向。古希腊神的形象,更加趋向于对“人性”欲望的放大,而中国上古神话中神的形象则更佳趋向于对崇高精神的无限追求。两种文化中神的形象有着不同的着力点。首先, 关于力量。古希腊神话中对与力量的追求是贯穿始末的。力量强大的冥王哈迪斯可以绑架珀尔塞福涅成为其妻子,赫拉克勒斯作为古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拥有无上的力量,一人完成12项伟业。而在中国神话中,关于正神力量的描写往往寥寥无几,恶神蚩尤有81个兄弟,有八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力量无比强大的蚩尤最终败于以“德”见长的黄帝手中。其次,关于 神的缺点。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往往亦正亦邪有其缺点,宙斯花心,赫拉善妒,就如同阿克琉斯的脚踵,古希腊神话的神和凡人一样,都是有其弱点,可以战胜的。中国的神灵则不然,正神是高高在上且不具有缺点的。盘古开天辟地最后与天地融为一体,夸父逐日最后化为桃林滋养一方,神农尝百草最后死于断肠草,神灵在精神上是无懈可击而完美的,不具有缺点,在道德上无可战胜。再者,关于自我。中西方古代先民的思维方式在此可见分歧,西方的神是自我的化身与向往,是对自我的放大,而中国的神是自己崇拜的对象,与自我是对立的。这些差异孕育了两个不同的文化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