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自治实施后不久“两票制”就进入了研究者的视野。“两票制选举村支部书记”依照先党外后党内原则进行,先通过村民投信任票,再由党员投选举票选举村支部书记的过程。位于湖北省的G市是较早试行这一制度的地区。
G市位于湖北省东北部,人口93万。下辖17个镇、1办事处。2000年前后,随着农民负担持续加重,农村基层组织先进性和代表性不强的问题逐渐暴露。该市一个村庄农民三次集体到省委、省政府上访。由于行政村党支部难以有效凝聚民众,村庄治理非常混乱。该市一个村庄五年内换了六任主职干部,村党支部书记威望不够,难以得到农民拥护,农村党员在农民中的影响力下降,农村原本和谐融洽的党群和干群关系严重恶化。这无疑有村支部书记产生办法难以适应处理复杂利益矛盾造成,但也不能忽略基层自治与农村党建没有有效衔接和互动带来的问题。
对这一问题,农民提出依照选举村主任“海选”的办法选举村支书毫无疑问是严重背离党的基本组织方略,这一诉求必然得不到满足。但是仔细研究农民这一诉求可以发现其背后潜在逻辑。首先,农民既然愿意选村支书说明对于党仍然是信任的。其次,农村基层组织先进性变弱、代表性变差致使村民利益难以保障甚至受损,村庄公共事务难以开展。再次,在农村社会转型的条件下,如果缺乏广大农民的拥护和信任,党的执政基础就会被削弱,农村社会诸多矛盾就将难以化解。这构成了民众表面诉求的深层次逻辑和农村政治的典型生态。
在认识到农民对于政治参与的热情背后的潜在逻辑后,G市决定在农村基层村支书的选举中要增强村支书的代表性和权威性。探索村支书选举中先由农民群众投信任票,然后由党员投选举票。这一方案经G市市委组织部总结完善确立为“两票制”选任村支部书记的实施办法。2001年G市市委组织出台了《G市“两票制”选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实施意见》和《G市“两票制”选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实施办法》,规定在村党支部书记改(补)选换届时一律采用“两票制”的办法,由此“两票制”在G市全面展开。
基层党建与村民自治的关系在应对不善时候会发展为一对矛盾。G市采用“两票制选举村支记”的办法,使二者作为矛盾体被转化为接榫的嵌合体。接榫的方式就是通过村支书选举中体现该村农民的诉求与利益,使得基层党建与村民自治可能存在的内在张力得到一定的纾解。这一办法既得到了很多赞誉也饱受争议。但是大多数研究的都局限在探讨化解村两委的矛盾的方面,而且认为这一办法是一临时性措施。在“一肩挑”的政策倡导下,这一解决方略似乎无用武之地。不过,深入追踪后我们发现“两票制”不仅没有终结,而且不断扩展。体现在适用范围拓展、内涵价值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