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塔尔德(J·G·Tarde)结合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提出人类历史就是一部模仿史,他认为“社会即模仿(Society is imitation)”。网络虚拟社会技术手段便捷,从行为到语言,模仿的速度、几率和效能都以几何级数增长。网络非语言符号借助图像的像似性建构产生意义,通过意义扩散引发模仿。
(一)建构前提:社会元语言
元语言是用来观察和分析另一种语言的语言,网络非语言符号的建构无法脱离社会元语言。信息磅礴的网络社会,一个符号犹如沧海一粟,只有“蹭热点”才能“C位出道”。热点来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各个领域,政治领域从“躲猫猫”到“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经济领域从“蒜你狠”到“滞销大爷表情包”,文化领域从“不差钱”到“官宣”,生活领域从“女汉子”到“蓝瘦香菇”,它们为网络非语言符号提供了丰富多元的元语言和前文本。
元语言为网络非语言符号提供了语境和前文本,没有语境符号就难以产生意义。以社会热点为元语言的网络非语言符号,在编码和译码中创造了双向便捷,编码者以元语言为母本快速创建符码,译码者依据前文本“秒懂”符码意义。以“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为例,如果不借力热播影视剧《还珠格格》,编码者要使符码进入网民视野需花费更长时间,译码者就难以完成“夏雨荷”的意义衔接。
(二)建构策略:娱乐化
娱乐是人类的本能,网络社交打破了真实社交的时空局限性,在匿名狂欢下无限放大娱乐价值,激活当代青年的娱乐细胞,成为当代青年生产快乐、收获快乐的精神避难所。作为网络社交的重要载体,网络非语言符号用娱乐化更容易吸引当代青年再造和传播,其娱乐化的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1.萌趣化
人类对萌物天然缺乏抵抗力,在“萌萌哒”的攻势下毫无心理防备,免疫几近为零。各种卡通形象、动物和婴幼儿表情成为网络非语言符号的图像首选,从兔斯基、悠嘻猴到洋葱头,从熊猫头到蘑菇头,从马人波杰克、悲伤蛙到加油鸭……一串串风靡的网络非语言符号用萌趣产生的娱乐感消解了虚拟社交的场景尴尬。
2.反差化
强反差构成鲜明对比,网络非语言符号通过符号内部文本元素之间的冲突,或与外部文化经验的矛盾,形成视觉刺激、认知落差,产生娱乐感。如“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小猪佩奇是热播儿童动画片中的卡通形象,与身刺纹身的“社会人”形象格格不入,但就是这种“三岁佩奇”与“社会大哥”的强反差,带来了娱乐感。
3.情感化
情感需求是人类的基本精神需求,工作、学习、婚恋、经济等重压之下,当代青年在现实世界宣泄无门,在虚拟网络世界则可以叫惨发泄。从“蓝瘦香菇”到“生活与我”,当代青年用网络非语言符号自嘲解压,从“自闭了”、“想通了”到“加油鸭”,当代青年用网络非语言符号实现情感赋能。
4.土俗化
农村不同于城市的“精致”,更加乡野、接地气。网络虚拟社交这趟快车上,除了搭载城市青年,农村青年也想挤道占座。从“杀马特”到“社会摇”,俗得滑稽可笑;从“华农兄弟”到“真香真好”,土得天然朴实。不同于主流审美,“辣眼睛”的土俗表情包成为恶搞、娱乐的重要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