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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路》的战争创伤和悲剧性解读
 
更新日期:2020-04-21   来源:外国文学动态研究   浏览次数:218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派特巴克生于1943年5月8日,家乡位于英格兰约克郡北部的索纳比(Thornaby-on-Tees)。她的母亲莫伊拉(Moyra)未婚先育生下巴克。而由于继父对幼年的

 
 派特·巴克生于1943年5月8日,家乡位于英格兰约克郡北部的索纳比(Thornaby-on-Tees)。她的母亲莫伊拉(Moyra)未婚先育生下巴克。而由于继父对幼年的巴克十分冷淡,所以她一直和祖父母一起生活。作为抚养巴克长大的母亲和祖母都是家里负责生计的工人阶级女性,这也是巴克早期的小说一直关注社会底层女性权力和声音的缘由。巴克在1982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说《联合大街》(Union Street),讲述了英国工人阶级妇女的生活被贫穷和暴力所限制的故事。之后巴克相继发售的两部作品《炸毁你的房子》(Blow Your House Down)(1984)和《丽莎的英格兰》(Liza's England)(1986)都描述了约克郡工薪阶层女性的命运与生活。巴克希望能为这些在历史和文学中沉默的女性发声。但是在写作中期,巴克开始厌倦了自己作为“北方的”“女权的”“工人阶级的”小说家的标签。她在2004年的采访中表示自己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诸如此类的标记。“这不是一个反对标签化的问题。人们读的是标签而不是书。我觉得我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1于是,巴克把注意力转向她一直很感兴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她的祖父曾在一战中受伤而不愿过多谈论这场战争。巴克在此经历的基础上创作了“重生三部曲”,分别为《重生》(Regeneration)(1991)、《门中眼》(The Eye in the Door)(1993)和《幽灵路》(1995)。它们探讨的主题都是战争所带来的创伤历史。《纽约时报》将三部曲描述为“对战争的恐怖及其心理后果的一种强烈沉思”2。英国《卫报》的姐妹报《观察家报》(The Observer)将“重生三部曲”评为“十大最佳历史小说”之一,同时入选的还有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希拉里·曼特尔的《狼厅》。2000年,巴克被授予“大英帝国司令勋章”(CBE)。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数百万被迫长期生活在战壕中的士兵都仿佛成为了一群正在形成的“幽灵”。小说的主人公,即英国的心理学家瑞佛斯带着强烈的良知,感同身受地治疗战争医院里患有心理疾病的士兵们。他让这些存在着精神创伤的人们恢复到足以再次战斗的状态。但在一次因流感而引起发烧的睡梦中,瑞佛斯回忆起他曾经研究南太平洋爱迪斯敦岛的猎头族部落的经历,这个部落把狩猎人头作为消耗年轻人剩余精力和维护部落秩序的传统习俗。它的精神等同于死亡文化。在西方人看来,猎头族的民俗既野蛮又落后,但其死亡精神却与一战不谋而合。与此同时,在战壕中一度心理崩溃患有梦魇和失语症的比利·普莱尔,在精神复原到能够正常交流后,决定和诗人兼战友的欧文一起返回法国战场,去打一场他不再拥有信念的战争。在强渡塞柏运河时,普莱尔和欧文都中弹牺牲。场景再一次回到战争医院里,一名被炸掉了左脸的病人哈磊特终于结束了病痛折磨而死去。他临终前一直口齿不清地重复着的话语只有瑞佛斯听懂了,一句“不值得”道尽了战争的惨烈与悲剧。

巴克的小说所展现的世界往往是社会的边缘地带,没有认知地图,没有知识坐标。这种社会记忆的缺失指向了一个处于非整体状态的社会内部的混乱,指向了一个被原初的暴力传统蹂躏的世界的分裂。由于工业化和现代战争导致的社会割裂状态在精神领域中的回响便是记忆的支离破碎和分崩离析。形式被拆除,内容被瓦解。《幽灵路》就是用不连贯的叙事把普莱尔断断续续的战争日记和瑞佛斯琐碎的记忆碎片拼接成了一个包含了前线与后方的复杂的战争图景。在文学语言里,这些碎片不再是无关紧要和无意义的,而是打开了一条通往过去的捷径。个人的被解体的经历与更广阔的、非线性时间的、跨文化的哀悼和毁灭联系在一起。“有时候,看见这幅景象,炮弹坑、发臭的泥巴、死水、树木看似烧过的火柴,让人以为这片焦土永无复原之日。这片土地中毒了。毒药来自腐败的人尸、马尸、毒气,一滴滴渗进土地。土地当然会复原。五十年之后,农夫犁田时,将掘出骷髅头。”3巴克通过一粒沙子捕捉到了一个苦难的世界。被“掘出的骷髅头”将作为一个悲伤和回忆的意象永无止境地侵入当下的时间。

过去总是会吞没现在,迫使现在回到过去。瑞佛斯在梦境的边缘不断地回想起在猎头族部落的生活,他们对瑞佛斯说:“耐心等吧。你迟早会等到我们所有人的头颅。”4但是瑞佛斯并不想要头颅,他想获得的是某些可以称之为“神圣”的东西,比如医者仁心,比如拯救生命。他在治疗这些受到精神折磨的士兵时坚信自己的正确性,而把恢复健康的士兵送回战场,他们却再次失去了真正的自我——生命。瑞佛斯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猎头族的一员。他不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保持确信的态度。他记起幼时父亲给他看家族里一位战争英雄的画像,在面临无麻醉截肢时,这位英雄咬牙坚持从头到尾没有喊痛。而4岁的瑞佛斯在理发时嚎哭不已而被父亲掴了腿,父亲告诉瑞佛斯:“他没哭,他连一声都不吭。”5这个慈父培养小孩男子气概的小事,却让童年的瑞佛斯尽可能地回避那幅画像并口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他想告诉这些咬牙坚持的士兵:“哭吧,哀恸一下无所谓。精神崩溃不是什么可耻的事。”6但他从未说出口。瑞佛斯没有儿子,而普莱尔十分排斥生父。瑞佛斯认为他和普莱尔的关系包含着父子因素。他关心普莱尔的同时,却也默许了普莱尔重回战场的充满“男子气概”的决定。猎头族的首领让领养的、视如己出的儿子在杀猪祭神的仪式上牵着野猪进场,然后这位首领父亲举着棒子一击击碎儿子的头颅。西方教堂的窗户上描绘着同样一幅画面,亚伯拉罕举着的刀即将落下砍断儿子以撒的头。第一次世界大战,无数的年轻人被送上战场,完成献祭。西方文明父亲奉祀儿子的信仰再一次得到印证。巴克质疑这种源自于古老文化的精神的合理性,这种建立在宗教基础上的苦难紧贴着被压抑的人们的皮肤,无法挣脱。前线与后方,死与生的冲突,整整一代人的生理和心理被战争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和无法磨灭的焦虑和创伤所裹挟。亚伯拉罕和以撒的牺牲精神,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当下继续上演着死亡仪式。普莱尔如此解释这场战争:“再也找不到任何形式的理性辩证了。现在已经演变成一种自我永续的循环,没有人从中得利,没有人能控制情势,没有人懂得怎么退场。”7对于巴克来说,战争是一个世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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