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师德必须是适然的。这主要取决于实践中的价值与政治的双重引领,良心则是最根本保证。
1、实践:价值引领的新时代适然师德
1.1理性与样态
价值即人对物的主客观关系与需要。理性(Rationality)是与感性相对的人的本性,是形成概念、进行判断、推理而获得真理的能力。社会主义价值追求是价值理性的最突出代表之一。
价值理性(Value Rationality)也称实质理性(Substantive Rationality),是理性的重要方面,要求行为人以价值理念评估行为的合理性。它以人为中心,关怀人性的、人文的、意义的世界,关注客体对人的幸福的意义。
价值理性是目的理性。它兼顾当下与长远需要的合宜性,谋求个体与整体的和谐共赢,强调“人本质上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其合目的性指合人的目的,更指合人本身这个终极目的、终极关怀。一切为了满足人的合理需要、利益,推护人的尊严,提升人的价值,凸现人的存在与意义,促进人自由而全面地发展。
价值理性还是批判理性。人存在于特定的历史环境中,人和社会都是无止境的过程。一方面,人总期待完美。这便是价值追求、应然。另一方面,社会存在总以自己的样态呈现。这便是事实、实然。马克斯·韦伯严格区分了事实与价值、应然与实然。本文认为,在任何特定时空,应然、实然总存在、差异。相较于应然,社会现象、人的存在等实然总有缺憾。这便是应然与实然的张力。与柏拉图的理念论异曲同工,在应然的视域,任何社会发展阶段都不完美,必须改进。当然,也总有人认可、维持实然,而这恰恰与“不是力求停留在某种已经变成的东西上,而是处在变易的绝对运动之中”相违背。因而,人们总是面临着实然与应然的张力、困惑。
价值理性也是人类的清醒剂。它致力于解构、治疗、改变、协调应然与实然。更可贵的,它是一种建构理性。面对应然、实然的张力,价值理性致力于追求并建构适然——不超过一定的量而保持自身的度的中庸、不走极端的样态,适然是实然“分有”应然,也是应然“摹仿”实然,应然与实然是度的两极,剔除两极端点,其间的范围构成适然领域。
价值理性企望通过反思、批判而应然、实然。认为,应然过于理想化、左、高端,脱离现实而难以践行;实然拘泥于既有现象,缺乏合理的追求目标,不利于社会进步。
本文认为,价值理性对实然的否定、抛弃,蕴涵着对应然的肯定、渴望、追求。它要求超越两者,在超越性理想与描述性现实之间建构一个合乎人的本性和目的的适然世界。
价值理性追寻适然,为社会发现、消解实然与应然的张力,以既在思想意识与行动上建构一个应然作为鼓舞、引领社会前行、追赶的标杆;同时支撑、激励、引领人选择适然。“理论上应该且实践上可以”是适然的内在、根本遵循。对此,列宁说:“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9]P229我们认为,“世界不会满足人”内涵应然理想与实然现实,且应然不会自动成为现实,现实也不可能主动退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就是主体人积极主动地将主观“决心”与客观“行动”结合而使实然不断地向应然改变、靠近。但靠近总是永无止境的趋势与过程,因为实然一旦接近应然,于是这种被靠近的应然就相应的自动演变成为了新的实然,不再是原应然,而成为新应然所质疑、执意抛弃、改变的对象。因为新的应然必然高于新的实然。这便是价值理性的革命性、科学性之所在。也正是在这样的由实然到应然的不断演化、推进与适然选择中,社会在悄然进步。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地由实然到应然,然后再由新实然到新应然的阶梯型进步、螺旋形变革的过程。但在具体时期,应然与实然的差异与张力总是存在的,这便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所在。不能也不可能抹杀其客观差异,否则便是无视矛盾,无视变化,无视进步。也不能在应然的挑战面前束手无策,更不能停滞于实然,墨守成规、因循守旧,而是努力地寻找应然实然间的可能性与挑战性的重叠部分——适然。这样的寻找过程就是价值理性的体现与作用过程。对这一过程,杜威要求,不能把价值和事实、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截然分开,而是辩证地结合起来。“
形成价值的过程 ,乃是通过人类的探究活动 ,把一个有问题的情景转变成了一个解决了问题、达到了目的的情景的过程。这样, 价值不是产生于主观的方面,也不是单纯来自于客观的属性, 价值产生于探究的活动”。马克思说,“生命活动是有意识的。”这一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就是理性指导下的实践,即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追求自己的价值和,人们“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懂得怎样处处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就是对客观世界进行探索和改造。实践必须在面向实然世界的同时,面向人自身及其应然世界。因而,实践便表现为适然即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
于是,适然内涵应然与实然双重诉求,是应然、实然在实践中的统一。社会正是在综合理性构建的适然理想的支持、激励、导向下不断地实现对实然世界的变革与超越,实然世界也籍此而脱离既有样态而变得越来越应然、美好,实然世界便越来越趋近于应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