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寓言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即以动物、植物或其他的生物为主角,通过它们的个性特点和生长规律暗示某种社会现象,起到讽喻、揭示的功能。这说明了寓言一直是通过表层叙述来暗指深层寓意,通过概念化的形象来意指他意的结构模式。寓言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用修辞的方法和形象表现抽象概念。古罗马修辞学家昆体良曾提到, 寓意是一种倒置,寓言的表面涵义和其表达的深层涵义并不一样,甚至是相反的,即 “寓, 寄也”。这说明了寓言最大的特征以及最好的修辞手法是“言此意彼”。有这种特点的还有“象征”这种修辞手法,但象征和寓言却不相同。在象征艺术中,内容与形式、精神与物质、意义与形象紧密联系在一起构成整体,它是瞬时的、是统一的、完满的。而在寓言中,内容与形式、精神与物质、意义与形象之间出现断裂,不再是紧密相连的整体,而是“言此意彼”、“言意分离”,它是断裂性、多义性和流动性的。这样的差异决定了象征和寓言并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一出好戏》,整个电影的能指都在聊人们怎样在荒芜人烟的孤岛努力地活下来,其实故事的内涵所指,是人类的文明进化史。电影中能指与所指,形象与意义是断裂的,流动的,是言此意彼的。《健忘村》看似在讲一个具有“忘忧”功能的神器改变了平静小村子的生活,其实导演在讨论极权主义对人们思想意识控制的故事。致远爸爸当村长的时代,村民愚昧无知,但大家都有发言权,随意顶撞村长是常有的事;而王千源当村长的时代,大家都被洗了脑,沦为劳动工具,消除个体差异。村民和村长稍有不同意见,就会被带去洗脑,所有的人都是顺民;舒淇当村长后,不仅给村民集体洗了脑,连自己也同样洗了脑,所有人忘记了之前的一切,看似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其实隐形的权力柔软又魅惑,人们犹如牵线木偶,高举“忘忧”大旗,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和自由意志。影片看似是在讲“忘忧”神器对村子的改变和影响。其实内核在讲极权统治和顺民思想的可怕,就像乔治·奥威尔所说“谁控制了过去,谁就控制了未来”。影片同样言意分离,形式与意义断裂、多义且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