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钱亦石教育思想的根本指南。他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依据,力图建立起适于近代中国社会需要的,具有“变动性”、“具体性”和“联系性”的现代教育原理。当然,公民教育思想也包括其中。
首先,他在分析近代中国国情和教育弊端的基础上,从反帝反封建这一主要社会任务出发,批驳了“教育神圣说”“教育独立说”“教育清高说”“教育中正说”等当时较流行的超阶级超政治的教育思想,指出“各种形式与内容不同的教育,不是个人主观的幻想,而是现实环境的产物。”“教育不是什么凭空生长的、独立存在的,它乃是受制于经济的关系(同时就是政治制度),而为某种经济的、社会的副产物,某种经济的、社会的形态之反映。”即教育不是独立的存在,而是在特定社会条件下的反映,是统治阶级统治社会的工具。此外,他也指出,教育不是万能的,而是“从必然的世界向自由的世界”,实现人自由全面发展的一个必要途径。其次,他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事物普遍联系的原理,分析了教育原理与生物学、社会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指出教育原理具有三个理论基础,即生物学基础、社会学基础和哲学基础。在论述“教育原理的生物学基础”时,分析了“遗传”、“环境”和“教育”在人的发展中所起的不同作用。尽管“儿童的本性,大抵是遗传决定的”,但是,“遗传所决定者不过是儿童本性上发展的‘可能’(potentiality)罢了”。而尽管“环境在人类发展中的影响,超出一切动物之上”,但也“不过是儿童本性上所不可缺的因素”。遗传和环境要想充分发挥它们在人的发展中的作用,则必须以教育为中介。在论述“教育原理的社会学基础”时,钱亦石指出,儿童“不是荒岛上的鲁滨逊,而是群居生活的一份子,他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天起,即发生人与人的关系”,个人是社会的产物,因此,教育“应该注重培养社会化(socialized)的个人”。在论述“教育原理的哲学基础”时,钱亦石指出,“辩证的宇宙观也许可以看做全部教育原理的原理”,因此,教育的主要任务在于“使学生依照‘现实’的真相去透视‘现实’,在复杂、错综、变化、发展的客观环境里,养成辩证的宇宙观。”通过分析教育原理的三个理论基础,钱亦石“为教育原理扩大了丰富的源泉”,使人们认识到,“教育不是孤立的范畴,而是全部问题中的一条枝干。”再者,钱亦石站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立场,分析了教育在人类发展前途中的作用。钱亦石认为,人类终究要摆脱必然世界而进入自由世界,在达于这一前途的进程中,教育“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无效的,固然说不上有决定的效能,但是确有相当的效能。”而这一效能要想得到发挥,“从事教育者必须与一切妨害人类发展的势力争斗,至少必须与那些为谋人类发展的运动取得联络”,因为“教育界孤军奋斗是没有出路的”。
总之,他试图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联系中国国情建构教育原理,这在近代中国的时代背景下具有较大的历史进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