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性为叙述视角的叙述,女性主义批评家的关注点主要是故事文本如何体现女性经验、如何凸显女性主体意识。罗宾·沃霍尔也曾指出:“看”和“被看”是权利的基本象征。在两篇文本中选择的不同叙述策略给予了文本不同的文学表达效果。
在《一双长丝袜》中,作者运用的是第三人称全知全能的叙述视角,文章中言谈只是琐碎简单对话,本篇小说注重的是在那个年代遵循传统道德观念的女性在稀松平常的小事件中自我女性意识的突然迸发,倘若使用文章里的女主公来大声疾呼自己的诉求与渴望,那么文章间隙所表达出来的女性主义观点则会被削弱,正是在这样一个“上帝视角”的叙述者描述之下,叙述者直接与受述者对话,让受述者在这一谈话过程中,能设身处地去感受叙事者所传达出来的一言一词。全知叙述视角下的她不仅见证了索莫斯太太一段短暂的自我享受,还向读者极力证明索莫斯太太作为一位母亲的伟大:索莫斯太太在一开始拥有这笔意外的财富时,首先想到的是为自己的孩子添置新的生活用品,只是睡在床上的想象,都能让她兴奋不已。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的表现,她对孩子拥有无法抹去的责任与义务,即便“现下的生计使她精疲力竭,未来犹如暗淡而憔悴的怪物恐吓着她”但她仍然有一种仅存的乐观在对待自己的生活。将那些还没到来的苦难视为:“尚未降临”。她如此精打细算的生活着,她成为了孩子的母亲,但她失去了自己。她在不经意之间所触摸到的这双丝袜只是一个作者使用的隐喻,这双丝袜可看做是一种在围裙生活之内无法触及的美好事物,这样的美好在少女时代尚还属于自己,但在婚后的身份转变后则意味着失去。在一双舒适的丝袜的“引诱”下,索莫斯太太踏上了解放自己的道路,当踏上电车的时候,梦境开始消散,索莫斯太太渐渐清醒,她试图留在电车上,不愿再走进灰暗的现实生活中,在叙述者的侧面描写表达效果下,读者也渐渐失去了与索莫斯太太的共同体验,接着转变为对索莫斯太太遭遇的同情。
在《一小时故事》里则是采取了变换的叙述视角。与《一双长丝袜》不同的地方在于,这篇小说在于跌宕起伏的情节设置,虽说文本短小精悍,但两次逆转都试图捏住读者喉部产生无法呼吸之感,并且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从而达到了文本的最佳叙述效果。故事使用了全知全能的叙述者视角(交代故事人物、背景)、人物有限视角(故事内的人物视角:马拉德夫人的)、选择性全知视角、以及选择性视角与人物有效视角的融合,正是在这样多重的叙述视角的转换下,能使得读者在把握整个故事的发展脉络的同时不遗漏对人物内心的洞察,也突显了男权与女权的对立,以及女性意识的崛起。马拉德夫人在得知自己丈夫死讯之前,她仍然是那个年代的传统女性,但在得知了自己丈夫的死讯后,伴随丧偶之痛的还有其他一种无法说明的感觉,“它太过于微妙难懂,因此无以名状……”这是一种她作为妻子身份以来,完全没有设想过的情况,她哭泣后回过神来并与传统婚姻道德束缚之下的自我做斗争。最后,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丈夫的死讯,并且迎接自己的新生,但马拉德太太的自由来得快失去的也快,在看见她丈夫安然无恙回来那一刻,她的突然死亡是一种解放,更是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