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弗里达绘画中的眼泪是人生苦难的视觉外化
“我画中的信息就是痛苦……彻底地画出我的活……我相信这是最好的作品。”弗里达·卡洛如此说。
1907年在墨西哥城郊出生,三年后墨西哥大革命爆发。1913年她六岁的时候患小儿麻痹症,同伴嘲笑她,她性格愈来愈孤僻,常常独自游玩。 1925年她十八岁的时候遭遇车祸,脊椎,盆骨,右脚受到严重的伤害,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一生都与病痛抗争,经历三十多次的手术。车祸后,弗里达开始绘画。1929年弗里达与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 (Diego Rivera,1886-1957)结婚,开始两人充满张力的、爱恨情仇的一生,经历了结婚、离婚、再复婚。两人最后在一起直到弗里达1954年因病去世。
“作为一个艺术家,更是以其独特的视角,审视着映入眼帘的一切。”①弗里达的绘画就是要把对人生的理解转为明朗的画面,表达极度的痛苦形象。 对于弗里达来说苦难需要绘画解放,从紧身胸衣,医院,以及众多的医治中解放,包括1953年她的腿被截肢。她把苦难转换成绘画语言,把日常的痛苦变成创造性的绘画,把痛苦的回忆、爱的场景表达到画面中,用她非凡的直觉将她的情感无孔不入地结合到充满挑衅性的画面里。弗里达一遍又一遍描绘自己的眼泪,描绘自己的苦难,在绘画这个想象和现实融合体里,她数计痛苦。
(二)弗里达绘画中的眼泪是得拯救看得见的凭据
目光回到弗里达的脸庞,她一直看着我们,谁可以拭去她的眼泪?弗里达说:“我没病,我只是坏掉了,但只要我能画,我就是快乐的。”
绘画成为弗里达哭泣的方式,画中的眼泪又是弗里达得拯救看得见的凭据,代表救赎。 “作为痛苦的解药,那些受伤的自画像也许以另一种方式发生效用。人们会想起肉体或精神上痛苦的时候看到镜中的映像那种体验。镜中的形象是令人惊奇的——它看着我们,这种痛苦的感觉与表象分离,可以作为一种稳定的影响发生作用。映像使我们回想起我们熟悉的肉体自我,提供一种分镜头的感觉。这样自画像就可以作为客观或分裂的手段。而且,通过观看画中的受伤的自我,弗里达可以在幻想中成为强者和旁观者,来设审视自己的不幸。”②海登·赫雷拉的一席话精辟说出绘画对弗里达的救赎。“我们沉醉在哭泣的波浪之中,脱离了时间,抽出了神话中最不真实的部分,也正是眼泪现象真理之所在:在泪水停止之前,可感觉到永恒。”③弗里达将那救赎的眼泪画进画里,锁住眼泪,恒久的眼泪生成不断的安慰和医治。弗里达用艺术的拯救清除生理折磨的方式是不平凡的:虽然它从来没有让弗里达免于遭受苦难,但是画画还是分离了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