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是文学作品的灵魂,也是其内容与主旨的浓缩。题名可以为读者提供一部文学作品全貌,或提炼其内容,或概括其情节,或揭示其主旨,或暗示其线索,或介绍其人物,或提供其时间、地点等背景。一般而言,题名都以简洁明了的形式为读者呈现一部文学作品的内容与主旨。
沙博理题名的英译以目的语读者透彻理解原作主题为旨归,采取直译、意译和重命名的翻译方法,产出了精确、精彩、精炼、得体的译名(周晔、孙致礼2009:32-33),为中国文学对外传播在高质量译名的产出上提供了以下可借鉴的翻译方法:
(1)直译为先,意译次之,重命名又次之
由沙博理题名英译情况可知,英译中文题名应合理并交叉采用基于原题名的直译法和意译法,以及基于原作的重命名法。如果被直译之后的题名既能忠实于原题名又符合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的,译者应采取直译的方法;如若被直译之后的题名不符合目的语读者阅读习惯的,译者可采取意译的方法,即在忠实于原题名的前提下通过增译、减译、改译等技巧产出符合目的语读者阅读与审美习惯的题名;直译与意译原题名都无法揭示原作主旨或对读者产生的吸引力欠佳的,译者可以采取重命名法,即在忠实于原作内容与主旨的前提下另择佳名,此处的“佳名”是在原作内容的基础上“另择”,绝非为哗众取宠而不顾原作内容的胡乱“择名”。由此可见,题名的翻译方法也有主次之分,能直译的尽量直译,不能直译的才考虑意译,不能意译的再考虑重命名,即直译为先,意译次之,重命名又次之。此外,译者在采取直译法、意译法和重命名法时,要把握一定的度。
(2)锤炼词语的直译
题名一般由词或短语组成,要把握好题名直译的度,就是要把握好译名中选词的度。题名直译中所选词语的“死”与“活”可决定译名的成与败。“死”词是指仅凭查找词典而选择的与原题名中词语的意义相同的对等词语,“活”词是指在仔细阅读并透彻理解原作的基础上,结合查找词典而选择的与原题名中词语的意义相同或相近的对等词语。题名直译的最高境界应当是得词之真意,即在原作的基础上理解题名中词语的真正内涵,然后以恰当的目的语将再现这一内涵。如上述《延安人》中“人”这个词的英译,其中“natives”可称为“死”对等词,“people”可称为“活”对等词。通读整部短篇小说可知,“人”不仅仅是指居住在延安的本地人,还隐射所有具有延安精神的人。“natives”仅可再现“延安人”中“人”的表面意义,“people”才能再现“人”两种内涵,即延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及具有延安精神的人民。
(3)恰到好处的意译
题名的意译是指对原题名进行增译、减译和改译,即在原题名的基础上增加词语、删减词语、改变词序或改词为句等。把握意译的度就需要弄清楚何种题名应当意译。要采用意译法的题名通常具有以下三个特点:其一,原题名本身不能完全揭示原作的主旨内容,如上文所述题名《上任》;其二,原题名不够简短精炼,掺杂与主题无关或令读者困惑的词语,如上文所述题名《新儿女英雄传》;其三,原题名可揭示原作主旨内容,但直译之后所得译名却不然,如上文所述题名《长长的流水》。符合第一种情况的题名一般需要增加一些信息来弥补原题名的不足;符合第二种情况的题名一般需要删减一些信息使译名尽量简短精炼;符合第三种情况的题名一般需要采取增译、减译、改译等各种技巧。
(4)不逾矩的重命名
直译和意译都是在原题名的基础上进行的,而重命名则是抛弃原题名,另起炉灶。我们暂且不论重命名究竟是翻译还是一种跨文化交际策略(曹明伦 2017:104),这个问题还有待进一步讨论。毫无疑问的是,重命名确是大部分题名译者的一个重要选择。重命名虽然可以抛弃原题名,另起炉灶,但是“不能违背原作的精神”,即应在原作内容的基础上另择佳名,并非为哗众取宠而不顾原作地胡乱另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