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见证人”亚当在被说服之后,陷入了另一重困境,原有宗教环境不再接纳这个“背叛者”,他急需找到新的依靠、新的信仰,他想到了救他性命的女法官菲奥娜,那份情意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促使他去追寻菲奥娜的踪迹。在医院会面后,亚当不断写信给菲奥娜,表示出极大的热情,可菲奥娜并没有回信,这激起亚当迫切想见面的欲望。在菲奥娜出差到纽卡斯尔的时候,他也一路跟踪到那里,并毫无掩藏的表露了自己的情感,“‘您的到访是我经历过的最棒的事情之一。’接着,他很快说道:‘我父母的宗教信仰是一剂毒药,而您是解药。’”此时他已经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宗教信仰,相当于与自己的父母长辈处在对立面,他不仅背离了自己的家庭,还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对于一个青少年而言,拥有无限获取自由的权力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亚当早已下定决心和菲奥娜生活在同一个维度,他对未来的希冀充斥着罗曼蒂克式的幻想,这显然是对公序良俗的一种莫大挑战。不过亚当稚嫩的孩子气的本我冲动却使菲奥娜有所动摇,她甚至在可控的情况下亲吻了亚当,这无疑又给了亚当打了一针强心剂。可几十年的法庭经历及生活经验捆绑着菲奥娜,在这个吻之后她陷入了恐慌。她并没有要和他一起生活的打算,她想要重塑生活,出于“超我”的约束,不得不与亚当划清界限,“她作为他心目中的宗教庇护之所,什么也没有给他,没有给他提供任何护佑。”这使得亚当在信仰破碎后未能及时重塑另一个信仰,以摇摇欲坠的姿态走向毁灭。
当本我的能量改道注入构成自我潜在的心理过程时,自我才真正存在。本我的能量流居不动,而自我的能量具有较大的稳定性和约束性。超我奉行监察批判,起到抑制作用。人格的动力状态是由能量在整个人格的不同分布决定的,而一个人的行为则取决于他所具有的动力状态。通常情况下,这三者处于协调和平衡的状态,从而保证了人格的正常发展。一旦三者关系失调,就会产生神经紊乱,危害人格的发展。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来说,亚当的灵魂是自由的,做什么决定大部分是受自我的“快乐原则”指挥,以往的约束力量来源于他的宗教信仰,根据弗洛伊德的话来说:“童年最早期的第一次认同作用的影响将是普遍和持久的。”这也是他一开始拒绝输血的缘由,宗教的教义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就算为之献出性命也毫无顾虑。然而经过输血一事后,宗教信仰于他而言已算不上什么条框。没了超我力量的压抑,本我欲望得到释放,使得亚当做出上述种种疯狂行为。
笔者认为,亚当在放弃原有宗教信仰后,同时也失去了抑制自己的力量,他需要另一个新的约束力来维持自身平衡,而这个力量在他看来,是来自于菲奥娜的。当菲奥娜拒绝给予这份力量时,亚当的情绪就此崩溃,在他18岁再一次面临输血时选择了放弃,这意味着他将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使“本我、自我、超我”在他的世界中分崩离析,他变得失控,拒绝输血,以获取自我解脱,而这次选择结束生命是他成年后的权利,谁也无法拯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