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发展的历程中,把东北作为地域文学书写的“样板”一直存在。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以萧红和萧军等一批东北籍现代文学作家为例,他们将处于民族危难之中的东北地区作为书写对象,把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和对于死的挣扎,通过淋漓尽致的笔端表现出来,也在一定程度上为这块白山黑水的文学书写开创了先河,同时也为当代东北地域文学的书写与言说提供了重要支脉。到了建国以后,东北地区拥有雄厚的重工业基础,经济的迅猛腾飞使黑土地在一五计划中表现出色,当然与时代同频共振的文学也表现出了她特有的姿态。这一时期以草明的小说《火车头》、《原动力》与高士心的小说《长白山绵绵山岭》等工业题材小说为例,让我们看到了当时的东北地区不仅有实力发展工业,还有不甘落后的精神硕果。既有为共和国的经济建设贡献力量的钢铁、石油;同时又有以独特姿态发展的东北地域文学,丰富着东北乡民的精神生活。从而东北地域作为文学创作的符号理所应当的纳入到了整个当代文学发展的版图中来。到了新时期以后,黑龙江籍女作家迟子建,又将自己对家乡的极致书写,将一个富有诗意的民族呈现在我们面前,同时也将一个民族的心灵史讲述得声情并茂、绵长悠远。②从不同时期的东北文学发展来看,东北地区作为地域文学符号的书写也已成为必然,无论是东北籍的本土作家还是插队于东北的知青作家等等,他们都为东北文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们用自己的经历与话语方式书写东北这块神奇的黑土地,在整个文学的版图中,保留了东北文学这一重要支脉,使之绵延不绝。
当东北文学书写以某种符号化的形式固定下来时,新时期出现的这批“80”作家,他们一方面继承了东北文学书写的传统,并以经济体制改革过后的下岗浪潮作为写作的背景,同时又在创作中结合当代文学发展的一般规律与社会经济发展的现实状况作为书写的基础。既回应历史,又关照当下。在写作中既广泛吸收前辈作家的书写经验,又在文学作品中显示出自己的写作特点与优势。不可否认的是这批80后作家的适时登场,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东北地区文学符号书写的必然性。他们在众多作品中创造出了属于东北乡民自己的“新人”形象,并在作品中给予人物形象以历史化的情感表达。那么,就郑执的写作经验来说,当下岗作为社会发展的历史经验已成为必然,如何在自己未来的生活中规避父辈下岗对子一代产生的问题与影响,如何使自身作为那段过往历史的经历者,从子一代残酷青春成长的险恶经历中,完成生命的救赎,成为了郑执在小说创作中所要探索的答案。而东北这一文学符号作为文学作品的书写与传播媒介,使文学符号与语言符号一样,也是“能指”和“所指”的统一。在文学符号的内部,又包含着各种代码,其中最重要的文学代码有“性格代码”、“背景代码”和“情感代码”三种。③当文学符号在文学作品中固定下来后,作者熟练的运用这种地域文学符号,具体表现在小说中便是对人物性格的尽情展露,并在下岗浪潮的大背景下,很有效的传递了作者本身的情感趋向,从而实现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