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代表了一种认知世界的思维方式,它渗透于人们的语言行为中也直接体现在人们的艺术创造里。在电影中,隐喻性叙事也是广泛存在的: “隐喻不但存在于语言之中,还存在于非语言领域,如美术、电影和模式中。它们的 ‘文本’(text) 就是一幅画、一组蒙太奇意象、一个具体模型。它们都可潜在地成为隐喻。我们将这些称为 ‘象征符号集合’。” 在《八佰》中,管虎除了通过在宏大场景之中人物本性的崇高性发觉来对影片总体崇高性的构建,在这种氛围的营造上则是通过不断大量的隐喻转换而进行。
〈一〉戏曲元素的应用
影片之中,大量的和戏曲有关元素出现。《三国演义》中关羽败走麦城,赵云的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这种戏曲元素的出现正式代表着导演的某种隐喻在其中。河对岸租界戏台里,在唱的则是《走麦城》,关羽败走麦城的情节无不隐喻着当时中国的情形,丢了东北,国民党与日军的对峙中也是连连败退。所有人到租界中的寻求庇护,也是因为上海的即将沦陷。而更深一层次则是预示着这次四行仓库保卫战注定失败的结局。说八百但实际人数并未到达五百的保卫团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日军强烈的炮火入侵,而其坚守也不过是想要像国际上和所有民众证明他们的顽强抵抗的精神,和希望能够唤起所有民众的抗战觉悟。另一个则是小湖北对于自己哥哥端午时赵云的幻想,这一点与其相关的是端午在经历被大家视作即时通知日军入侵之后被大家称作英雄后,他在战役中心态的转变。在去天台升国旗的场景之中,面对日军的战斗机轰炸,端午无畏的冲向前去,守护立住的旗帜,甚至在与战斗机的对峙中,还打下来一辆飞机。这两个戏曲场面的出现和剧情的行进是同步的,导演以穿插的方式行进,戏曲的唱腔与伴奏伴随着激烈的战争场面而行进。这种双重氛围的营造,以及传统符号背后的隐喻,便将影片的氛围推向了高点。
〈二〉白马非马之喻
影片中,那头白马出现了数次。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白马是一种具有灵性的动物。它与神性相通,也往往象征着自由与纯洁也总是与英雄相关。白马在剧中的首次出现是在四行仓库里不受拘束的奔走,被小七月的哨声所驯服,但它从来又都是自由的。从牢笼之中冲出束缚,而后又多次穿梭在两军对阵的战火之中。和白马在人们心中象征的美好相比。另一个在影片中出现的动物就是老鼠,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就是老鼠,而后又在影片之中多次出现。老鼠在中国常与一些负面的的信息联系在一起,抱头鼠窜这一类的词汇。老鼠在开头和在影片的多次出现不难发现其所隐喻,一方面以端午为代表的这些第一次真正参与到战争中来面对战争恐惧,并且想要逃窜的心理。另一方面更隐喻着当国家被外敌入侵,当时政府一味的忍让,让士兵撤退,在战争中溃不成军的状态。也更是当时许多民众面对这场战役的态度。但随着白马在片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对,老鼠出现的次数少了。这一点转变,是与民众和士兵在对待这场战役的心里转变息息相关的。好马配英雄,不管是在小湖北的幻想中,端午化身成赵子龙,骑着白马,还是李团长在去与日本人谈判时骑着这匹白马。无不显示出的是一种深根植于我们文化之中对于英雄精神的崇拜,也是关于我们民族的根本里这种崇高的英雄精神的存在。在导演管虎的作品中动物的出现并不少见,他认为人是具有动物性的。“也正如康德指出,当我们仰望星空,会感到自己的位置被一直联结扩展到星际的恢弘无涯,乃至延续的无穷时间。然而,星空所赋予我们的崇高超验感是有限的,我们的意识将回落于我们不过是恒河沙数星星中一颗普通星球上一个受困于身体的动物性的普通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