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行动与结构之间互相依持、互相交织、互相补足、互为辩,行动者持续地创造又再创造社会结构,一方面行动必须依赖结构作为它的媒介;另一方面,结构需要透过行动,才能在时空展现出来,所以结构既是行动的条件也是是行动的成果()。
社会结构由规则和资源组成,这为行动者提供了行动条件。规则包括构成性规则和管制性规则,构成性规则赋予行动者按照规则意义采取行动的权力,它提供社会行动的能动性和行动秩序,即行动者能够如何行动;管制性规则强化了结构对行动的外在制约性,进而管理、控制着行动者的日常行动细节。国家、地方课程政策是学校课程建设的规则,既包含构成性规则,也含有管制性规则。一方面,国家、地方课程政策赋予了学校一定的课程管理权,为学校课程建设预留了弹性空间,学校可以在这个范围内进行课程建设,提高课程适应性;另一方面,国家、地方课程政策是刚性的,具有约束力和强制性,学校课程建设不能违背国家、地方课程政策要求。吉登斯将资源分为配置性资源和权威性资源两种。其中,配置性资源是行动者指令(或更动)物体、物品或物质的转化能力;权威性资源是行动者指令(或调动)其他人或行动者的转化能力。学校的课程适应性行动充斥着以上两种资源,一是学校对课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将课程资源转化为课程;二是学校调动教师、学生、家长、社区乃至相关社会人士共同参与学校课程建设中。得益于社会结构中规则和资源的保障,学校课程建设才能够开展,而学校通过行动,又不断创造出新的课程结构,再次影响着学校课程建设。因此,学校课程建设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开放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学校的课程结构不断更新完善,学校的创造力和行动力得以保持提升。
吉登斯认为,行动者必定是“具有知识”的。在行动脉络中,社会行动者所拥有的、支援着他的行动的知识,主要是反身性和建设性的。反身性是指行动者在行动过程中,反身监视自己行动的进行情形、自己的表现和他人的观感和反应,吉登斯亦称之为“相互知识”,这对于行动者适应环境并确保行动的成效和效率至关重要。行动者一方面在行动中不断累积和修订相互知识,另一方面行动者所掌握的相互知识指引和建构着他进一步的行动。因此,从本质上说,行动者的知识是建设性的,亦是实用性的。在学校课程建设过程中,反思监控驱使学校采取相应的行动重构结构规则,学校作为行动者,同样是具有知识的。学校要了解国家、地方课程政策,社区、学校自身追求及学生发展需求;掌握和判断自身的课程管理权限,拥有的课程资源,开展课程适应性的条件等信息,还要在课程建设过程中,监控和反思自身的课程建设实践,了解和判断教育行政部门、社区、教师、学生、家长对学校课程建设的态度、观点以及学校与之互动的情况等,类似于我们通常理解的“元认知策略”。此外,学校要想顺利进行学校课程建设,还要具备课程与教学、心理学、教育学等专业知识,拥有进行课程开发、实施、评估的知识、经验、能力和水平,学校所具有的知识是学校课程建设的重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