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加快,推动了户籍制度的松动,从而产生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外来者。就身份类别来看,当代都市外来者主要是指从农村到城市谋生的人们,他们一部分是想到城市这个更加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的才能或是为了使自己原有的事业得到更好的发展,自动加入到都市的大潮流中;然而绝大部分则是为生计所迫,不得不背井离乡到都市挣钱养家糊口,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由于生活或者工作的需要,在各个城市之间不断迁移的“候鸟族群”们,他们形形色色的生活事迹形成了内容丰富多彩的都市生活。作为“北漂”“广漂”等人群中的一员,四丫头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迁徙”中走过的,四丫头曾表示她“在农村老家生活了12年,在武汉生活了近20年,后来又相继在福建、陕西、广东直到现在的广西生活到现在……我始终处于一种悬浮状态,我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处处是家,处处又不是家。”[2]四丫头将自己的生活经历映射在了她笔下的人物身上,作品中流露出了一种都市外来者的落寞与茫然。《等风来,在世界彼端》中宁易水在林素素面前表露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时说:“我的人生一直在路上游荡。你想像不出过这样的日子的滋味,我感觉自己像一棵浮游植物,随波逐流,随遇却不能安定。” 在大都市混得风生水起的宁易水,有着帅气的外表、体面的工作以及收入颇丰的薪水,然而这些都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就连爱情,对于他来说也变得虚无缥缈。《范先生的下午茶》中,“我”习惯漂泊,居无定所。“我亦是城市里永远、彻底的寄居者,无论去到哪里都居无所定心无所依……永远找不着北。”[3]30“我”为了抓牢前夫阿乙的心,坚持生下了他们的孩子,然而阿乙却跟着一个肥胖的富婆结了婚。无论是宁易水,还是“我”,作为一个漂泊流浪的都市外来者,我们始终都融不入这个空间,缺乏安全感的他们始终寻找不到真正的爱情,映射出了都市这一残酷的现实对人们的纯粹情感的无情挤压。《内情》中的白洁出生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20岁时全家迁居到大城市生活,为求生计以“外来者”的身份跻身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进城后,农村当她是城里人,城市人却当她是“农转非”的乡下人。她尴尬地住在城乡结合部,每天在纸醉金迷的城市穿梭,分不清东西也找不到北。”[4]52普通学校出身的她也只能找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最后在物质的引诱之下被迫嫁给了与她没有感情基础的陈墨。当“外来者”进到大都市后,他们面临的不仅是物质上的不公平,更是精神上的兑挤与拒绝,四丫头揭穿了这一赤裸裸的真相,并将其生存压力和精神的焦虑呈现在我们眼前。她感同身受、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关注着这些城市底层的“外来者”,彷佛他们所经受的都是伴随着她自己注入到灵魂中去的,从中可以感受到四丫头对现代化进程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