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性格上的自信
李白的自信可以从他的诗中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
《上李邕》中:“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当时李白在渝州山城谒见李邕,希望能向其求得一官半职,结果李邕只派了一个姓宇文的小吏打发他,李白断然拒绝李邕送的程仪。之后他写下这首《上李邕》,在诗中,他把自己比作大鹏,一旦机会来临,他定会如大鹏一样乘着这股风扶摇直上,一展宏图。
而另一首《南陵别儿童进京》中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是李白蹉跎半生,在四十二岁之际终于接到通知,得知可以进京述职后写下的诗句。其中“仰天大笑”写出了他经历曲折后的畅快和释然。“我辈岂是蓬蒿人”则写出李白的自信和自傲,即:不论如何,如今事实可以证明,我李白命中注定,绝不仅仅是一个凡夫俗子。
李白的自信来源于他积累的深厚底蕴,李白曾在他的自荐里写到“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李白的自信并不盲目,他能力出众,文章惊人,但他把自己做文章的才能等同于做官的才能,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这也是他“赐金还山”后苦闷忧愁的来源之一。
(二)丰富的精神世界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被“赐金还山”后,李白并没有逗留京城,也没有久久沉溺在自己的忧伤中。他总结这段短短的仕途,本是带着抱负进长安,没想到在翰林院这三年,每天的工作就是陪吃陪聊,犹如黄粱一梦般。所以,既然如此又何必留恋,他断然踏上游历之路,一去不回头。
“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这句诗是李白用来赞美游侠的,这种游侠思想表现着一种现实主义,和儒家精神相比,自然形成一个对照。儒家思想向来是讲“礼”,要“名”,儒家思想中让人要“名”,他偏说用不着名;儒家思想说富贵如浮云,他偏说只要眼前富贵。不像儒家所赞美的原宪那样安贫乐道,李白不甘寂寞,反其道而行之。他重钱,重酒,所以说“十千五千旋沽酒”;他讲究衣着饰品,所以是“浑身装束皆绮罗”;他重视朋友,所以是“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愿意结交阔人,所以是“王侯皆是平交人”;一旦不如意,就要杀,所以是“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这些都是他的理想。倘若理想达到,他再无其它愿望追求,因为那便是“纵死侠骨香”了。
李白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追求多,理想也多。但他所追求的精神自由,与他建立丰功伟业的理想之间的矛盾也是他苦闷的来源。这样的情感与理智的交织,入世出世的苦闷,使他在诗中表现得执着而又超脱。
(三)合理的情绪释放
李白如何释放情绪,来排解他的苦闷呢?从他的诗中可以看出,喝酒给了他发泄的出口。
在《将进酒》中,李白讲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岑夫子,丹丘生都是李白人生中的好友。在好友跟前,他畅怀痛饮。因为李白从政失败,他深刻地觉悟到“钟鼓馔玉不足贵”,并因此而否定一切,讲为“古来圣贤皆寂寞”。但在这里,却仍然有他的自负,那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同时,接着的这几句诗也表现出了他的豪气,“千金散尽还复来”;把五花马、千金裘,尽管当去,“与尔同销万古愁!”。李白与酒常常被同时提起,李白的朋友也大多嗜酒,可知的是,他们的创作也常常离不开酒。这也就不难理解李白的“那些好诗,大都在醉态中写成”的这种说法了。
李白是这样的诗人:在长达半生的流浪中,从政和学道是他基本的追求,可是由于复杂的政治环境和眼见的腐烂凶残的封建阶级政权统治,他厌弃了从政,而学道也因各种问题终归幻灭。封建社会中对文人一贯是没有正当的尊重的,而且,在那时候的封建社会条件下,他也不可能当一个职业作家,最后李白逃避于酒。也许可以说,酒是他用来排解苦闷情绪,消极反抗社会给予他的不公,而能采取的最好的方式了吧。同时,李白的苦闷和不幸可以真实地反映出当时一般封建社会底下文人的苦闷和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