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观全书,该书具有以下四个鲜明特点。
(一)研究材料新颖
语言的本质是对话性的,而传统的汉语研究主要以独白或书面语为主,脱离
了真实语境。该书以社会互动交际环境中自然发生的话语的录音或录像材料为研究对象,与传统书面语偏向的汉语研究形成鲜明对比。
(二)研究理念独到
互动语言学的核心理念是从社会交际互动中来了解语言的结构和使用。该书充分贯彻这一理念,一方面考察语言(包括韵律、形态、句法、词汇、语义和语用等方面)的结构和使用方式如何在互动交际中被塑造;如:反问句在互动交际中通过句末边界调的变化、重音位置及变化可区分为是非问、选择问、正反问。另一方面,还考察了互动双方的交际功能和承担的会话行为等如何通过语言以及非语言的多模态资源来实现;如:意外、惊讶等情感功能如何通过信息回应标记“真的(吗/啊)”来实现。正是基于对社会交际互动中自然话语的观察,该书发现了一些具有独特视角的语言规律,如“人称代词移指不是代词语法意义的转移,而是认知场景中人称指示坐标系的转移”,既具有持久的学术价值,又对进一步的研究工作具有激励和启发意义。
(三)研究方法多元
该书以标注分析法为基石,多种研究方法并举,呈现出研究方法多元化的特
征。一是标注分析法,采用会话分析的标注系统对语料进行转写,客观真实地反映互动中谈话的特征。二是实验分析法,如通过基于语料库的实验研究或基于实验室设计的听辨实验研究,筛选出所需要的语料。三是软件分析法,如借助PRAAT等专业语音分析软件分析语言材料的韵律特征,验证基于语料库实验得出的基本结论。四是多模态观察法,如观察说话人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声音等多模态资源所传递的信息或情感态度。五是文献研究法,大量引用文献,如研究“对言语法”时,大量引用了白居易、王昌龄、范仲淹等名家名作作为佐证;同时,针对某一热点课题,综述国内外现有的研究成果,并进行创造性总结。多元化的研究方法,使得语言的描写更加精确,论证过程更加严谨,理论的阐释和归纳更加科学。
(四)研究视域多维
一是全面关照语言的句法、韵律、语用等各方面。话语互动交际需要交际双
方共同完成,话轮单位的构建和接替等也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互动语言学除了考察交际中语言的句法,还涉及韵律、语义、语用、形态、词汇和语境等各方面内容。
二是汉语与跨语言对比研究相结合。该书聚焦互动语言学视域下汉语研究的同时,还具有跨语言比较的眼光。通过关照汉语的某一类语言现象与其他语言的差异,有利于更加客观科学地认识语言的规律和揭示语言的本质。如:研究发现传统语言学定义下的并列连词、补语标记、从属连词,在会话中的功能远不止连接两个分句;在英语、芬兰语和日语三种语言中,这些形式可以作为小品词和后缀来实现互动功能。
三是抽象与具体并重。该书既有抽象的理论概括分析,也有具体的语言事实作为支撑,如:根据话语交叠发生的原因将其分为六种类型,并将这六种类型放入讲述会话材料、论辩会话材料和日常会话材料中去分析。既有文字表述和概括,又有图表数据的具体呈现。使刚入门的学者或学界以外的读者易于理解,形成更直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