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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社会-宇宙秩序的集体性仪式活动
 
更新日期:2022-04-14   来源:   浏览次数:158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古代的夜晚》中的社会-宇宙秩序维护者主要是以法老为代表的权贵阶级。其中的集体性仪式活动主要包括法老与神灵的交流仪式,类似于贝尔所说的交换和

 
 《古代的夜晚》中的社会-宇宙秩序维护者主要是以法老为代表的权贵阶级。其中的集体性仪式活动主要包括法老与神灵的交流仪式,类似于贝尔所说的“交换和共享仪式”(rites of exchange and communion);战争中用以巩固王权的数手仪式,属于贝尔所说的“政治仪式”(political rites);在宫殿举行的欢庆仪式,即贝尔所说的“禁食和节庆仪式”(ritual of feasting, fasting and festivals)。按照贝尔的定义,集体性仪式是统治阶级在构建社会现实层面上对“思想-行动二分关系的无意识操控”(Bell 25)。这些集体性仪式通过维持人类的生活秩序而产生一种“宇宙万物相互关联和人类责任感的深远意义”。作为“创造情境”和“结构化统治阶级与被同治阶级互动关系”的一种交流媒介,集体性仪式可以形成一个能“重塑自身”并“认知系统外权力”(recognize sources of power outside the system)的宗教社会学和阶级价值系统(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36)。可以说,集体性仪式是权力阶级的展演场,他们的优越地位和至上权力在表演或言说过程中得到巩固和加强,从而实现更有效的政治统治和社会治理。
在小说中,法老被赋予常人所不具有的神性,他们借助仪式达成与神灵在形式上的交流。与赫梯国王开战前,拉美西斯二世举行了一场战前祭祀仪式,祈愿即将到来的卡叠什战役获得胜利。随着大祭司的诵读,作为贡品的白公羊在众士兵面前被干净利落地宰杀。拉美西斯二世向神灵低吟哭诉:赫梯国王挑衅我,“神啊,请帮助我雪耻!”(269)③神灵阿蒙借由大祭司之口向众人吼出“令人恐惧的盛怒”,并承诺法老“保卫你的胜利”。拉美西斯二世旋即向法老表态:“我就像你的犬......甚至就像士兵们也是我的犬一样,而赫梯的士兵是我方士兵的狗”(270)。通过白公羊的“牺牲”、大祭司和法老的完美表演,一个“神灵—法老—士兵—公羊(祭品)”的权力等级关系在所有在场者心里建立起来,法老王权被合法化、神圣化。统治阶级至高无上的地位因这种人神仪式化的交流和分享而得到民众的广泛认同。正如贝尔所说,这种具有集体性质的献祭、交换和交流行为不仅能够建构人和神之间相互依存的复杂关系,“一个人类群体也可以借此建立起更密切的关系并对自身有更好的了解”(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09)。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进一步认为,集体仪式会对大众施加一种胁迫的、潜在无形的“象征性权力”(164)。人神交流、体现“象征性权力”的集体性仪式在许多文化中都有类似记载。中国古代历史上就有源远流长的皇家祭天仪式。仪式通常由天子主持,是人与天的“交流”形式。《左传》有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之礼作为中国古代五礼之首,关乎国家的政治、文化制度。历代帝王通过一系列隆重、庄严的仪式,达成‘天人沟通’,祈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李诚 1)皇家权威同时得以强化和巩固。霍桑《红字》中的海丝特被要求佩戴“A”字站在绞刑台上示众,则是文学作品中统治者向观众施加“象征性权力”的集体性仪式的恰当例证。
《古代的夜晚》中除了在圣所举行的具有宗教意味的人神交流集体性仪式,在战场举行的数手活动则是法老巩固王权展演的具有政治色彩的集体性仪式。贝尔认为政治仪式像宗教仪式一样,可以“以非常具体的方式建立权力关系”(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36)。在与赫梯人的战争结束之后,法老在灯火通明的营地里,举行了极具震慑力的数手仪式。他站在马车上接收一只只被杀戮的赫梯人的断手,行使一系列庄严肃穆的仪式(362)。高筑的断手堆、不断重复的优雅动作、固定的投掷手势和与记录员单一刻板的对话都以“非常具体的方式”显示着法老的权威和地位。贝尔指出,政治仪式中决定集体秩序和合法权力关系之间最主要的策略就是展示(display)。对于财富、物质资源、群众公认度等的过度展示都可以“真切地证明具体的社会领导力和万物运行秩序之间卓有成效的契合”(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29)。此时数手仪式的各个细节都是法老借以“展示”他卓越的领导力和至高无上王权的手段,是“构建政治服从和政治支配的核心”(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33)。大卫·科泽(David I. Kertzer)也认为“仪式创造了政治现实”,群众在置身于政治仪式的同时认同了象征形式中的政治力量(1-2)。克里福德·吉尔兹(Clifford Geertz)则明确地把仪式操演与权力构建联系起来:“仪式实际上构建了权力”。政治仪式阐释了权力的本质,同时使权力可视化、有效化(qtd. in Bell, Ritual: Perspectives and Dimensions 129)。由此,通过带有象征意义的“展示”活动,法老的数手仪式成为他强调、阐释并巩固领导权的重要政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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