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发展到今天,我们所面临的环境显然已发生了比徐导当时更为复杂的变化。当代意大利马克思主义社会学家和政治哲学家安东尼奥·内格(Antonio Negri)曾在给朋友的书信中写道:“从威尼斯双年展的展场中茫然地走出来,我对这样一种形式之革新的空虚感到震惊,一种富有表现力的文化的终结感油然而生……。他由此断定:“我们正处在一场深刻的危机之中。而艺术生产,正在空无中打转”。[11] 近几十年,在全球资本、权力和身份政治等所构建的新文化景观体系内,内格里所感到的这种艺术幻灭感正在全球文艺领域普遍蔓延。此种情况下,作为展示和演绎中华优秀文化重要载体的戏曲艺术同样不可避免地深陷巨大的艺术生产危机之中。要解决当代的戏曲发展问题,亟需革新思维、创新路径和改进方法。
(一)革新思维——五个问题的回答
对戏曲艺术思维的革新,不可避免地需要回答以下五个问题。第一,戏曲现在以及未来的观众是谁?第二,戏曲的演出市场在哪里?第三、戏曲演出能否自负盈亏、可持续发展?第四、戏曲的精髓是什么?第五、随着移动互联网及时代的不断进步发展,戏曲存在意义是什么,在哪些方面可以起到其他艺术无可替代的作用?对这五个问题的回答,将关乎戏曲价值在当代的重新定义,直接影响戏曲未来的价值认知和发展方向。
在经济和技术落实的年代,观众无论在知识储备还是欣赏视野方面都相对有限。戏曲作为开启民智的主要工具,其创作特点主要是自上而下的引领思路为主。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观众无论在认知水平和审美范畴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戏曲的创作思路如果仍然停留在自上而下的思路上,势必将与观众需求和审美发生极大的偏颇。
因此,戏曲创作过程应首先处理好戏曲创作和观众的关系。黑格尔认为戏剧创作和观众的关系应保持内在的一致性和一定程度上的差距和矛盾。以此来说明戏曲创作应来源于观众,同时又高于观众,在满足观众需求的前提下,通过专业创作,提升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进而呈现出符合时代需求的高质量作品,推动社会文艺事业不断发展创新。
(二)创新路径——新传播体系的建立
戏曲艺术发展的路径创新,关键在于新传播体系的建立。即,建立全方位数字化的戏曲传播体系,将戏曲的温度有效触达到青年一代群体。如果没有新一代的观众,戏曲终将缺乏生命力,难以长期传承。
当前,随着互联网社会的深度发展,青年一代生活的生存特征主要表现为:节奏变快、知识爆炸、在线传播、文化快餐、数字场景、用户思维和个性表达等方面。因此需要建立从传播、到感知、到体验、到兴趣的全方位立体化传播体系,将戏曲艺术的精髓触达到新一代的年轻人。
可以探讨的方向有:第一、立体传播。利用新媒体新技术将慢节奏呈现的戏曲完成短、平、快的传播,触达大部分的年轻用户群体,如微信表情包(微信用户可以用京剧、徽剧等人物表情表达某种思想和感情等),或者打造“戏曲元素+(奶茶、服装、游戏等)”联名设计,将戏曲色彩向时尚主视觉转化;第二、新感知的塑造。利用戏曲写意性舞台艺术的特点,创造出一批既具备时代“萌”、“酷”、“帅”特征,又具有戏曲特征的戏曲人物形象短视频IP(如代表智慧的诸葛亮,代表忠义的关羽,代表财运的财神爷等),将这些“新新戏曲人物”从画面、动作和声音等全方位进程呈现,增强观众的感知力;第三、创新体验。利用移动互联网技术、虚拟现实VR/AR等技术,引导青年观众创作自己喜爱的戏曲人物,创作属于自己的“剧目”;利用一场戏让观众在沉浸式环境下,全方位了解戏曲的历史、团队协作、欣赏戏曲以及学习戏曲的表达等。第四、打造种子群体。在城市、在社区鼓励和支持戏曲戏迷团体,给予适当的文娱活动经费支持鼓励他们去演戏、看戏等活动,创造更多地戏曲演出机会,让更多的人可以近距离的参与和了解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