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物本身是现象学中的经典口号,“认为哲学研究不能把任何现成的哲学理论或对这些理论的批判作为研究的开端,而应以描述、分析现象为起点,使它们能以本来的面目显现于我们之前。”[7]但在文人画研究这一特殊语境之下应有不同含义,作为人类精神产物的文人画以及其文人画重视心灵体验的特征,文人画应该回到的不是其描述的具体对象,如画中的山川草木,而是应该回到文人画艺术精神的源头。
在现当代有一种声音,认为文人画一种对于现实的逃避或者干脆指责是在无病呻吟,但其实不然。文人画的产生与中国的哲学环境有着深刻联系,《周易》以及其后的庄子精神、禅道思想对于中国艺术的发展的影响深远,而且这种影响在文人画领域极深,可以说没有这要的哲学思想就不可能有文人画的出现。文人画代表的是一种清高的姿态,而这种姿态的精神支持正是其上所说的哲学思想。
文人画首先是一种含蓄与平淡,以“易”为美的审美标准,这中贯穿于中国哲学思维与美学思想的含蓄与平淡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易》之中。《周易》的命名就形象的体现了这一思想,周即是周普、无所不备、无所不包,而易即是道,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是简易的,是中国哲学的罗格斯。周易用阴阳二爻构成六十四卦以卜天下万物万事,这就是一种含蓄与平淡,是一种包含万物的简易。因时代的局限性,《周易》有迷信的成分,但不可否认《周易》之中的哲学观念对于中国哲学、美学的深刻影响。庄子对于精神世界的追求、二十四诗品中“浅深聚散,万取一收”“素处以默妙机其微”等等皆是对于这一易的思想的发展。易的思想在文人画中成为对于人心安顿之中的宁静平和境界的追求,这不仅仅只是文人雅士的生活情趣的自我标榜,也不是对于艺术表现技巧的否定与逃避,而是深埋在民族精神中的民族审美。
而在中国哲学独特的世界观下,以人为主体的天人的合一所产生的物化境界更是文人画所追求的终极精神境界。正因天人合一,所以人可以占有主体性,而不是被天所支配 ,正应天人合一,人与世界可以在人的意识世界物化,造就“秘响旁通”的精神空间,不尽之意尽在画外。
总的来说,老庄哲学、禅学对文人画的产生有着决定性作用,文人画的理论源头一种哲思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