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性治理理论最早由学者佩里·希克斯提出,目的在于解决政府管理过程中的碎片化问题,是在新公共管理分权化产生的一系列问题的基础上提出的,是新公共管理的批判升级。
新公共管理强调分权化,基于竞争能够促进效率的考量,但是部门化分工却割裂了工作之间的协调性和系统性,也不能很好地回应公民对于公共服务一体化、快捷化的需求。而整体性治理基于整体主义的方法论,强调整合性机制来改造政府,注重政府部门和非政府部门的合作,通过相互增强的手段,信息技术的运用和整体策略的优化以达到共同的目标,是以公民的需求为核心出发点的治理范式,并且整体性治理强调信息的协同整合,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数字化、信息化为整体性治理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整体性治理理论在社区治理、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等多个领域有广泛的应用。其虽然发源于西方,但其整体的思维观契合了我国当前网络社会治理存在的的主体分割、要素分散、方法和机制不协调的问题。从理论契合性和治理有效性来看,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治理中引入整体性治理,能整合多主体共同参与,促进人民利益为导向,促进体制机制的整合,有效应对网络空间的无序状态。
(一)整体性治理理论促进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理念
整体性治理的真正目的在于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以公民需求和服务为基石的组织基础,以此来简化政府部门与顾客之间的关系[[[7]谢微.整体性治理的核心思想与应用机制研究[D].吉林:吉林大学,2018.]]。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向度是整体性治理的核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反应了公众对健康问题、对社会问题的关注,网络舆情治理根本是面向人民的治理,应把公共利益居于首位,以从公民的需求出发,回应公民的关切。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公民极易形成恐慌情绪,若不能积极引导,及时回应公民对于信息的需求,不能让公民树立事件应对的信心,谣言就容易扩散。反观欧美,由于长期强调个人主义、三权分立,缺乏统一的协调,在新冠疫情爆发后,网络蔓延各种负面舆论以及谣言,应对新冠疫情,在戴不戴口罩这种简单的问题,仍会有人以自由为名,反对正确的公共卫生努力,并由谣言引发了焚烧信号塔和抢厕纸的集体行为。整体性治理契合了网络社会拟态空间权威的裂解化和去中心化。以人的向度出发,打破政府为中心的传统行政模式,呼应了对公民主体地位的关切。
(二)整体性治理理论有利于解决棘手问题
棘手问题最早由学者查尔斯·邱吉曼提出,他指出,“棘手问题是一种特殊类别的社会系统问题,这类问题的信息模糊不清,难以被准确表达,它涉及众多的社会主体和决策主体,并且彼此之间存在明显的价值观冲突,问题最终如何解决难以预料”。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由于事发突然,成因复杂,并且影响广泛,在进入网络空间众生喧哗的舆论场后,事件本身的多元、主体的广泛、平台的开放、演化的复杂程度进一步叠加,大大增加了应对的效度和治理的难度。作为一种棘手问题,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是社会危机在网络空间的特殊反应,网络具有扁平化、泛在化和权威的裂解化特性,作为一种拟态空间,人们在其中的行为模式不同于传统的社会空间,存在匿名性,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当事人,在危机面前产生的言论也未必是理性的,非理性的言论可能引起众多网民的围观共鸣,产生盲目的附和,并且对于健康的关切也会加大公众的恐慌。整体性治理通过相互增强的手段,公私部门的广泛参与,有利于解决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带来的棘手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