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一词最早于日本平安时代初期的随笔作家和歌圣手纪贯之所著的《土佐日记》中,“船夫却不懂得这物哀之情,自己猛劲喝干酒,执意快开船。”后在众多物语、随笔、和歌中,都有用到。而“物哀”也是第一个众所公认的标识性的日本文学独特观念。而物哀美学所影响的日本的审美观,对日本动画有着及其深刻的影响。
首先,在题材的选择上,日本民族的生死观、价值观,不允许他们创造和欧美国家所崇尚的超级英雄,最后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反而因为受到物哀美学的影响,与之截然相反。日本动画电影更加强调主人公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在友情、亲情、爱情或奇幻角色(《龙猫》中的龙猫,《猫的报恩》中的猫),最终与自我和世界抗争,涅槃重生。另外,日本动画更加侧重心灵的成长,自我的抗争,有时是超越肉体,追求精神的解放,超越生死。
另外,物哀美学产生的基础,就是来源于日本人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崇尚之情。因为古代神话将大自然当作神灵来崇拜,所以日本人认为国土、山、川,万物皆有灵。都是神的化身。“日本民族对自然的极度热爱影响了他们节约环保的意识理念,对环境的保护有些类似于母亲对孩子间的照顾,从而对自然常有所感悟,是日本核心物哀审美意识中对自然感悟的集中表现。”所以,日本动画特别喜欢用大自然作为大背景,作为美的元素,以自然环境遭到破坏,营造影片的氛围和基调,以其为背景带来对人与自然的反思,抒发物哀之情的感叹,同时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也是叙事矛盾的焦点。比如,在《幽灵公主》中,表现武器、科技对人类的异化,以及人类对大自然的伤害。
宫崎骏年幼时正值战争期间,所以童年经历了战争的惨痛经历使他对现实、科技有着更深切的思考。在他的作品中,常出现大量工业社会的产物,他对威胁到人类与自然的科技技术持一种激烈的批判态度,认为一旦技术到一定高度,会反过来毁灭人类。所以,这样的社会悲剧被宫崎骏赋予在动画之中,给观众带来惊醒。另外,他的作品中,也有许多战争场面或是侧面描写战争的场景,宫崎骏对于人与科技之间矛盾一个最重要的突破口,是对反战思想的表达。比如,《红猪》里的故事主人公就是对宫崎骏自身的一个真实写照,他将人被诅咒变成猪,因为他无法走出朋友战死的痛苦,自己给自己施咒,这样的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充满讽刺意味地表达了对现实的无奈、绝望和嘲弄。
在急速发展、以物质利益为上的时代里,人类仅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不断扩张,却不从考虑自然界其他生物生存的权利,人类夜被迫因为发展走向异化。在这样的社会前提下,以物哀为日本民族的审美风格,宫崎骏在他所创造的动画世界中,有着对异化的反思,让人类不要再盲目自大,不再自私,而是听听自己的声音,全世界的声音,生物、植物的声音,地球的声音,给观众给人类一个审视反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