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童年的心理扭曲与极端报复之后,郁忠良选择了逃亡至上海,从精神分析角度看,逃亡的决定与他的创伤性心理防御机制的形成密不可分。
心理防御机制是弗洛伊德提出的心理学名词,它是精神分析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人格结构中它属于“自我”(ego)的功能。当“自我”觉察到来自“本我”(id)的冲动时,就会以预期的方式体验到一定的焦虑,并尝试用一定的策略去阻止它,这个过程即是“防御”,或称为“自我”的防御。防御是“自我”用来驱赶意识到的冲动、内驱力、欲望和想法,它们主要是针对能引起个体焦虑的欲望和攻击。一般来说,防御是在潜意识里进行的,因此个体并不会意识到它在发挥作用。根据个体防御机制运作水平不同,导致的结果也不同。心理防御机制大致包括情感矛盾、逃避、否认与否定、执着、压抑、退行等。
郁忠良毒害姐夫之后逃离庞府的过程可以看作是其心理防御机制的催化,一方面他极力希望摆脱这个桎梏了他整个童年的梦魇,因此在长久的压抑之后爆发了极端的反抗和逃离,另一方面,毒害姐夫的罪责在他的内心很难磨灭,他出于愤怒和冲动犯下罪行,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和逃避,郁忠良在“本我”的驱使下冲破理智,对伤害自己的人进行彻底的报复,然而他的“自我”却无法承担后果,这一心理在影片结尾毒害如意后也有体现,两次冲动的复仇行为后,郁忠良都没有承担后果和责任的意愿,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其次,郁忠良在感情上的懦弱也是这一心理防御机制的体现。他对如意产生了爱情,但面对如意的一次又一次试探和当面质问,他或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回避,或是表现出激烈的反抗:“你以为你穿了这身洋装,就可以和我这样说话?”“你以为我是谁?你知道我有过多少女人?……我再也不是你们庞府的仆人了。上海是男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