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营销氛围的形成与社群的塑造
网络直播作为一种双向性的传播,具有去中心化、再中心化、实时互动性等特点。“去中心化”消解了传统媒体中传播者对于受传者的权威,给予了主播与粉丝之间相对平等的交流环境,拉近了二者的心理距离,直播间所拥有的、即时互动等特性使得个体能够通过自由表达自己的观点诉求并在获得认同时产生愉快的感觉。辛巴善于利用话术营造“为观众谋求实惠”的直播氛围,在他的直播间,观众被称为“家人们”,推销产品时,往往以恳切的语言,优惠的价格,引起消费者的购买意欲。主播与广大观众共同构成的虚拟空间“集体在场”则使受众愿意以“非理性的消费狂欢”消解孤独感,通过分享对商品的评价,在行使消费权力的同时获得一种过程共在感。
“再中心化”则赋予了主播“临时意见领袖”的身份,受众以带货主播为KOL(Key Opinion Leader 关键意见领袖),建立起具有某种共同兴趣爱好或价值观相同的社群。与传统电商平台的促销活动不同,直播带货具有某些粉丝经济属性,“粉丝因为喜爱某个流量主播,受其影响会主动购买该主播所推销的商品,从而产生主动消费行为”,即基于对主播的喜爱及信赖而进行消费。在本次事件中,直播间内消费者,一方面在时大漂亮的“议程设置”引导下,对该款燕窝产品产生了正面积极印象,初步建立了购买意愿;另一方面,部分消费者则基于对主播的喜爱及信赖“爱屋及乌”主动消费,并通过后续对商品的评价交流,进一步塑造“群体认同”,维护社群经营。
2、封闭空间形成“信息茧房”
“直播带货创造了各种‘社群’,这些‘社群’并没有真正成为多元化声音的平台,扩展自下至上的传播渠道,而是在掌握符号资源的基础上,筑起消费主义之墙,非理性、过度消费在‘墙内’培育,形成了‘社群中心’。”辛巴团队所构建的社群虽然是由具有某种共同兴趣爱好或价值观相同的人所组成的,但并不能掩盖一营销为目的进行社群构建这一事实。在该社群中,KOL有且仅有一位即带货主播,其他成员存在的目的是在KOL的引导下进行商品消费。目的单一所获得信息自然也单一,因此,在该社群中缺少来自不同信息渠道的纵向与横向传播,缺乏多元化的声音,“无形中削弱正确与有效信息的获取,反向阻碍着良性传播秩序的形塑。”
在此次事件发酵后,辛巴曾在直播间极力否认,并称“有人要搞他”。在主播的强烈暗示下,不少观众到发布视频的网友微博下留言,甚至“人肉”其真实信息,对其进行“网暴”。更有阴谋论者,批驳打假人王海发表不实言论企图通过联合他人将辛巴拉下马,背后有其他商业意图。在KOL的引导下观众选择性接触相近观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观众会逐渐陷入“信息偏食”或“信息茧房”,即便是原本存有不同观点的受众也会在“群体压力”之下成为“乌合之众”。在此次事件中,受众的错误认知在主播的不断重复与情绪传播中进一步强化,随着矛盾进一步扩大,部分受众就出现了有选择的信息接收,最终出现了“群体极化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