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学研究的“是在一国文学中对“异国”形象的塑造或描述”(孟华,2001:2)。在构建与被构建的过程中,“自我”与“他者”成为这一过程的必要元素,体现着二者的互动性和相互间的自觉意识(Pageaux,1994:60)。作为跨文化、语言的翻译必然成为“他者”形象构建的重要途径;且译者作为译作作者,通过重构译作直接影响“他者”形象。译者的介入使文学层面的形象构建者身份多样化。文学框架内的形象构建者是“自我”的代表,而在将异国文学或非文学作品译介给目标语读者时,译者可能来自目标语文化也有可能来自源语文化。前者则可视为与文学框架内的原作者功能等同,以“自我”的身份重构“他者”;而后者本质上隶属目标语读者眼中的“他者”,其对本民族、文化等形象的外译则成为译文读者眼中的“他者”形象自塑。在突出“自我”与“他者”的互动关系中,现代形象学家巴柔提出,“‘自我’注视他者,而‘他者’形象同时也传递‘自我’的某种形象并通常表现为对‘自我’的补充和外延并对‘他者’进行否定”(Pageaux, 1989:137)。受此启发,译者在对以其为代表的“他者”形象进行自塑时,可通过翻译策略让目标语读者在某种程度上看到“自我”形象的影子,或称形象的归化重构,以期“自我”与“他者”的融合。
现代形象学认为对一部作品中的“他者”形象构建分析可以从文本外部和内部进行;前者包括影响了“他者”形象构建的构建者、社会背景等因素,后者又可以从构成文本意义的基本单位,即词汇层面着眼。这些词“在一个特定时代、一种特定文化中可或多或少直接地传播他者形象”(Pageaux, 1989:143)。作为最小单位,这类词汇通常是本质性的,可以直接体现具有某种稳定性的“他者”形象,成为套话”(Pageaux, 1994:62),“一旦成为套话,就会渗透进一个民族的深层心理结构中”(孟华,2001:190),套话所构建的形象也因此深入人心,成为不言而喻的符指。
构建“他者”形象的词汇或“取自注视者国家、用于定义被注视者的词汇”或“取自被注视者文化,未经翻译而直接转入到注视者的语言、文化空间及文本中的词汇”(Pageaux,1989:143)。从翻译研究的角度,这为译者的相关词汇翻译提供了思路:或采用目标语文化中对源语“他者”形象构建的已有词汇,或不经翻译直接转入目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