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小说人物的塑造通过其言语及思想来完成,而人物的言语及思想构成其“话语”。小说人物话语常有四种形式:直接话语、间接话语、自由直接话语和自由间接话语。[8] 《到灯塔去》中蕴含大量人物间话语的相关例句,本文将从合作原则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
首先,詹姆斯在晚上追问拉姆齐夫人他们明日是否将要到灯塔去。她回答道:“不,明天不会去;你父亲说不能去。”这时,拉姆齐夫人遵守了合作原则中的量的准则,精确地回答了詹姆斯的问题,但这亦使詹姆斯的梦想破灭了。
其次,拉姆齐先生站窗前说:“明天不会晴。”此时,他遵守了合作原则中的质的准则。风吹向西方,是明日天气不佳的象征,意味着明天一定不是晴天,因此拉姆齐先生说的是事实。他从不歪曲事实,从不讨好任何人,在对待现实问题上,他的态度更像是一对一的映射,缺少朦胧和联想。但他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深深地伤害了詹姆斯的心。 “为了追求事实而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这是拉姆齐夫人对丈夫的评价。
再次,当拉姆齐夫人谈起杰斯泼射鸟,拉姆齐先生安慰她说对于一个男孩子这是十分自然的,他相信杰斯泼不久将会找到更好的消遣办法。拉姆齐夫人回道:“是的,每个孩子都要经受各种发展阶段。”这时拉姆齐夫妇遵守合作原则中的相关准则,使得话题自然而流利地进行下去。
最后,无神论者塔斯莱合拢他的双手说道:“风朝向西,明天不可能到灯塔去。”他的话遵守了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一方面它简洁明晰地表达了塔斯莱的观点,另一方面,因为风向西吹意味明天天气不佳,所以明天不能去灯塔,是遵循正确顺序的。
但同时,小说中人物间会话并不时刻遵守合作原则,总是包含一些会话含义,需要读者仔细推敲。
首先,拉姆齐先生突然将书合拢说道:“来吧”。来到何处?去参加何种不平凡的探险?因为他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突然开口,他说的话使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无疑是荒唐的。读者可以发现,在这里拉姆齐先生的话违背了量的准则,并没有为听者提供所需的所有信息量,使得拉姆齐夫人十分疑惑。直到后来她才发现是到了午餐时间,拉姆齐先生的意思是他饿了。
其次,拉姆齐夫人对詹姆斯说:“好吧,你醒来时会发现阳光灿烂,鸟儿歌唱。”她深知明天的天气不好,但还是选择给詹姆斯一些希望。这话对于詹姆斯而言是非同寻常的,仿佛那多年的期盼已近在眼前。拉姆齐夫人就似黑暗中的一盏灯塔,以独特的人格光芒温暖黑夜里的人们。
再次,拉姆齐夫人对威廉•班克斯说:“看到您的信了吗?我叫他们给您放在门厅里了”。“说来也怪,虽然难得收到有价值的信件,你却还总期待能收到几封信,”班克斯先生说。在这里,班克斯先生的回话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相关准则,他的回话与拉姆齐夫人的提问并不相关。但读者可以发现,他只是单纯想向拉姆齐夫人表达他内心想收到信的真实想法。
最后,拉姆齐夫人说:“我希望你们中随便哪个人上楼去罗杰的房间一趟”。这句话违背了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当时在场的人都感到了疑惑,因为她并未指定任何一人,因此产生了歧义。
由此可见,在合作原则视域下对《到灯塔去》中人物间会话分析有助于读者深刻理解会话含义,探索不同人物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