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大陆与台湾签订ECFA协议,台湾电影人纷纷“北上”,寻求电影发展之路。由于文化背景、创作观念、市场审查等多方面的差异,“北上”的台湾导演依然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问题。刘子嘉将“北上”的台湾导演分为两类:一类是以钮承泽、魏德圣为代表的立足于台湾本土市场和电影类型,以台湾本土化的创作元素为主题的导演;另一类是从创作内容、形式、主题、宣传等方面均融合大陆观众需要,以大陆市场为主的导演。因为六年不拍电影的代价太大,来到大陆后的陈正道一改之前狂傲的姿态,变得谦虚、谨慎,积极地融入大陆电影市场。这使得陈正道成为“北上”导演中最不具台湾本土风格,进行完全大陆化创作的导演之一。
(一)“北上”:从文艺片到商业片
从上世纪60年代的琼瑶式爱情文艺片,到上世纪80年代的台湾新电影运动,再到上世纪90年代的台湾新新电影,台湾电影拥有深厚悠久的文艺传统。成长于台湾新电影运动过程中的陈正道,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台湾文艺氛围的影响。来到大陆后,为了适应大陆观众的审美取向、接近大陆观众的共同记忆,陈正道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抛弃了以往作品中的文艺风格,在电影的宣传上也完全采用大陆化的商业包装与市场策略。这一特征在其刚赴大陆时拍摄的几部电影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2011年的《幸福额度》和2013年的《101次求婚》都采用了偶像明星林志玲担任主演,2015年的《重返二十岁》选用了当红流量明星鹿晗。偶像艺人担任主演、轻喜剧风格、通俗的故事情节、皆大欢喜的结局,都在彰显这是以市场为目标选用的完全大陆化的创作内容、形式和主题。其中,《101次求婚》让陈正道成为第一位踏入“亿元俱乐部”的80后导演,《重返二十岁》累计票房3.64亿,陈正道成为“北上”导演中最值得信赖的票房保障之一。
获得市场的认同后,陈正道开始慢慢拍摄自己喜欢的题材,进行具有个人风格的创作。然而,无论是《记忆大师》还是《催眠大师》都很少有明显的台湾电影风格,其内容、主题依然是大陆式的。《盛夏未来》虽然有台式青春片成长与孤独的主题,但无论是吴磊和张子枫的搭档还是电影的宣传方向,都在宣示这部电影的商业性。坚持个人化创作成为一件需要考量的事情,正如陈正道所说:“如果《秘密访客》表现很好,我会更有自信把自我表达的权重拉得更高,但如果这次反响普通,我有可能往更商业更注重观众体验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