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庄及禅宗、道教对于石涛“一画论”的影响
中国传统文人绘画思想来源以老庄为基础并且将儒释道三者的思想融汇一体,在表现技法上已经与同时代注重表现外象的西方绘画绘画不同,更加关注内在的形而上的精神性的表达,并且形成有中国文化特质的写意绘画。石涛在老庄、道、禅的理论基础基础上所著的《画语录》中,其中第一章“一画章”中就表达了“一画”的深刻含义。“一画”思想是统领全局的基本思想,是石涛艺术思维的基本思想。“一画”的涵义:“指宇宙生成(万物)的根本法则、指天地万物存在和变化的根本法则、指审美创造的根本法则指绘画造型的根本法则”②([樊波著,《中国书画美学史纲》长春:吉林出版社,1998)。
石涛说:“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又言“盖自太朴一散而一画之法立矣。一画之法而万物著矣。”③(石涛《石涛画语录》)一画作为“众有之本,万象之根”,即是天地万物的根本,这个观点是吸收了老庄的思想。“淮南子”认为宇宙之始是一种平均散布的大的气体,最初的阶段是“太朴”是无法形容的混沌状态,“太朴”一散,出现了万物,而后“一画”之法乃立。画家在自然中感受自身的内在感受和体验内在精神精神用“一画”之法创造的表现。
(2)“一画之法”作为审美创造原则的内在意义
石涛关于“法”的论述在《画语录》中相当多。“一画”是人们认识、理解宇宙万物的根本法则,同时是作为绘画活动的根本法则。但是每一个具体的事物又有各自独立的法则,绘画在表现每一个物像时又有不同的法则。“一画”是所有法则的基础。所以,石涛说“立一画之法者,盖以无法生有法,以有法贯众法也。”“一画”在万物由“太朴”到“万物”的过程中起到一种“立法”的作用。万物的具体审美法则,即为“众法”、“众理”,掌握了“一画”之法这一“众法”、“众理”的根本的审美法则,就可以成功表现万物的具体法则,从而“应诸万方”使“众理随之”、“达众理之范围”,做到“用无不神,而法无不贯也;理无不入,而态无不尽也”。
石涛把这“一”理解为审美创作活动对象进行精神性的表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正是中国艺术所要追求的艺术境界。“一画”将主客合一的美学境界作为所要追求的目的。为了追求这种美学境界,必须对于世界、人生、以及所表现对象有更加深刻理解或“顿悟”。此外“一画”还包含了对于人对于宇宙的整体认知,因此“一画”只是画家全面的把握对象和深刻体验自身的内在精神的统一下进行的审美创造。“一画”是对于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也是艺术创作的基本思想,使得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与内心密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