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蜀盆地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的封闭性和处于四方交汇的结点:“世界”地理之“中心”
1.四川盆地古谓四塞之地,西有巍巍之古康青藏高原,东有峡江之险狭和巫山阻隔,南有云贵高原,四川地处内陆腹地,地势险要,北有秦岭和大巴山为屏障。这种封闭的地理环境造成交通不便,正如李白《蜀道难》中所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和同外部世界少有联系,“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缺乏对外部世界的了解,造成蜀人视野狭窄,以为自己生息繁衍的盆地就是“整个世界”,而盆地之中心—成都平原就是“世界之中心”。
这种封闭性表现在文化上就是其迥异于盆地之外诸文明的独特性和发展的相对独立性:
公元前2300年以前,蜀地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文明系统。商代蜀国的青铜合金成分,与相同时期华北商王朝相比,有其显著特点,如:1.礼器含锡量较低,实用器含锡量较高。这与殷墟的情形相反。2.礼器大多具有较高的含铅量,实用器的含铅量则很低,甚至完全不含铅。这与殷墟的情形相反。3.不论礼器还是实用器,均不有微量铜合金的良好脱氧剂、能够增加青铜的强度、硬含锌。而殷墟出土的青铜器往往含有微量锌。4.三元合金中多数含度和弹性的磷元素。而殷墟出土的青铜器均未发现磷元素的存在。[[7] 段渝,邹一清.三星堆文明—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M].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37-40;彭邦本.三星堆:先秦时期长江上游灿烂的青铜文化中心[A],郝跃南主编.三星堆与长江文明[C].四川文艺出版社,2005.][7]说明蜀国的青铜合金术自成体系,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又如大型青铜雕像群,“在商周考古中是前所未有的,堪称中国先秦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杰作。”[[8] 段渝,邹一清.三星堆文明—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M].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8]再者,与中原三代文明以九鼎作为最高统治者权利象征不同的是,古蜀王国以金杖作为最高统治者权利的象征。再如,巴蜀地区的语言文字自成一统,史称“蜀左言”。正如李学勤先生所言:“三星堆文化在中国的各种古代文化中是很独特的。古蜀文明有着相对独立的起源和发展历程,有自己的基础和独立的发展脉络。”[[9] 李学勤.三星堆与西南丝绸之路[A],段渝主编.巴蜀文化研究集刊7:南方丝绸之路研究论集2[C].巴蜀书社,2012. ][9]
2.同时,四川盆地处于秦陇之地向云贵高原、川西高原向峡江的过渡地带的十字中心,而成都平原则是盆地的中心,在同周边地区的交往中,自然会产生一种由地理方位带来的“天下之中”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