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吴冠中把西方的绚丽浪漫与东方的淡雅高远相结合,创造出了一个独具个性的新体系,开拓了‘水、油、墨’,‘灰、白、黑’,‘画、文、诗’三个独特的‘三方净土’。”[[3] 参见吴冠中:生命的风景[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年6月,第221页][3]其中“画、文、诗”即针对他绘画语言中所具有的诗性而言。何谓诗性?诗性即诗歌所具备的显著特性,可概括为含蓄、凝练、讲求韵律、情感浓烈、富有意境等。吴冠中的绘画创作具备与诗歌相近的艺术特征,因而洋溢出浓郁的诗性。此幅《故宫》的绘画诗性,主要通过五个途径加以体现。第一,写意与抽象的表达;第二,简逸的形式构成;第三,主观情思的渗透;第四,审美意境的营造;第五,引诗入画的意蕴。他曾说:“由于传统的民族心理习惯的熏陶,我爱绘画的意境;由于对西方现代艺术的爱好,我重视形象及形式本身的感染力。鱼和熊掌都要。”[[4] 吴冠中:生命的风景[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年6月,第61页 ][4]他以中国传统绘画的写意和西方现代主义的抽象手段为基础,抛弃宫殿建筑富丽堂皇的外形特征和精致细节,只抽离出其最简洁的外形元素,经过抹、画、涂、点,逸笔草草,红墙金瓦,故宫的大致样貌即被写意呈现,中央空白处一溜似乎流动的小色点,在抽象与具象之间亦真亦幻。画作虚与实的巧妙烘托,点与面的成功呼应,艳色与淡墨、留白的强烈反差,以及概括简洁的造型、别具匠心的形式等,正是诗性的含蓄、韵律、凝练等特征的视觉显现;画面综合因素共同营造出来的一种历史苍茫感,只可神会难以言传的民族情思,达到了情景交融的美学意境,充盈着宇宙间灵动的诗性气息。“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