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田野调查点是豫西南的一个乡镇(以下简称A镇),A镇是典型的农业大镇,海拔110-135米,地势北高南低,四条岗丘由北向南纵贯全境形,余为缓斜倾平原和冲积河谷带状平原,耕地较为平整。气候属亚热带季风型大陆性半湿润气候,冬季严寒,夏季酷热,春秋季节温暖凉爽,具有由亚热带向暖温带过度的明显特征。年平均气温15.1°C,元月最冷,平均1.4°C;7月最热,平均27.6°C.年平均降水量850毫升,雨热同季。年平均日照2166.4小时,年平均无霜期233天。共有18个土种,以黄棕壤土为主。[6](P1)优越的自然和地理环境为小麦、玉米、大豆、芝麻、花生等农作物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为牛耕和牛饲料来源提供了便利,因此,A镇具有养牛和牛交易的传统。
吴小德(化名),男,文盲,76岁,农民。他告诉我们,A镇在旧社会(解放前),农村种植物种多样,但主要种植的是小米(粟)、小麦、高粱、玉米等农作物,土地收成佃农和地主按三七开进行分成,但是秸秆作为牛的一种重要饲料归佃农所有,这是牛的主要饲料。解放后,牛变得更为重要,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禁止杀牛,甚至病牛宰杀也要经过政府有关部门批准。甚至在文革时期,牛是各生产队统一喂养并配套一名饲养员,提出“四条腿分成”,即饲养员得一,生产队得三,牛交易也很活跃。在八九十年代,乡村百分之八十的农户都会养一头到两头牛,在农忙季节用于犁地、耕种、拉车、打场等劳动。农村群众一般喜欢养母牛,不仅可以劳作,而且可以下崽。一般情况下,耕牛老了就要进行更新换代,最主要的因为农村家庭经济的困难,例如建房、孩子结婚、上学、生大病等,在这种情况下,会卖掉耕牛或者牛仔进行缓冲家庭经济的压力。
刘振昌(化名),男,72,中学毕业,资深牛经纪。他说A镇在鼎盛时期,光“牛绳”就有五个,但最大的两个“牛绳”是A镇东、西“牛绳”,牛经纪有30多个。乡村“牛经纪”是伴随乡村牛经济而潮起潮落。以前,从事乡村“牛经纪”职业的人主要是兼职,既是农民又是“牛经纪”。随着牛交易市场的增多,“牛经纪”的发展取向也发生了变化。专业从事牛买卖的中间人叫“牛经纪”,有一部分“牛经纪”转化为通过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从中赚取差价,这一部分人被称为“牛敲”。但大部分“牛经纪”都是两者兼任。现在随着牛交易市场的减少,大部分“牛经纪”又回归到农民的身份,而一部分技术高超的“牛经纪”被大牛交易市场聘请为职业“牛经纪”,持证上岗,叫“牛交易员”。还有一部分头脑精明的“牛经纪”开始从事专业养牛,靠低价买进饲养育肥然后高价卖出,赚取差价。另外一部分靠“牛经纪”的技术转行做起牛肉生意。乡村“牛经纪”是乡村牛交易市场中重要的买卖中间人。在咱们农村,信息传送都是靠周围亲戚、朋友和乡亲们进行口传,因此,每个村庄的“牛经纪”大家都知道,而且都沾亲带故。在买卖牛的时候会先进行打听熟悉的或有点亲戚朋友关系的“牛经纪”,帮助自己买头好牛或者卖个好价钱。因此“牛经纪”这个职业在农村还是受人尊重和有一定社会地位。还有就是外地来到本地购牛的私人或公司来买牛都会找到当地的德高望重的“牛经纪”进行搭桥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