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华认为哲学的目标应在于探寻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解脱,他把形而上学和伦理学融为一体。叔本华批驳旧唯物主义从客体出发,以一种客体事物作为说明的最后根据,也不赞成费希特等由主体出发的哲学体系。“既未从客体,也未从主体出发,而是从表象出发的。表象已包含这主客两方面并且是以它们为前提的,因为主体客体的分立原是表象首要的、本质的形式。”[1]55表象之中同时包含主体和客体,叔本华设定意识活动以这样一种表象为出发点,试图克服哲学史上二元论的思维方式。他认为成为主体的表象就等于成为了客体,成了“存在”。他认为康德的最大功绩就在于区分了现象世界和自在之物,然而康德认为自在之物是不可认识的,从而不得不重新假定上帝、灵魂和宇宙等信仰的范畴。叔本华把康德的现象世界称之为表象世界,自在之物则是意志,而世界的本质就是意志。
1.世界是我的表象
叔本华首先论证了“世界是我的表象”。“‘世界是我的表象’:这是一个真理,是对于任何一个生活着和认识着的生物都有效的真理;不过只有人能够将它纳入反省的、抽象的意识罢了。”[1]33因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无可避免的以主体为条件,仅仅只是为主体而存在,主体才是这世界的支柱。作为表象的世界,它有着本质的不可分的两个半面,一个半面是客体,另一个半面是主体。时间和空间是事物个体化的原理,是客体的形式,因而客体是服从充足理由律的。时间、空间、因果性是先验的,所以认识客体本身,单从主体出发也是可以发现的。叔本华认为“根据率就是我们先天意识着的,客体所具一切形式的共同表述;因此,我们纯粹先天知道的一切并不是别的,而正是这一定律的内容。”[1]29任何客体都服从这一根据率,都处在同其他客体的相对关系中,就只在这种关系中存在,因而完全是相对的,都只是表象。叔本华认为,身体是直接客体,服从客体的那些规律,而意志却不在现象中,它来自内心,出自每人最直接的意识。“在这意识中,每人直接地,没有一切形式,甚至没有主体和客体的形式,就在本质上认识到他自己的个体,认识到他同时也就是这个体;因为在这里认识者与被认识者合而为一了。”[1]166意志作为自在之物,完全不具有现象的一切形式,在具有各种形态的根据律的范围之外,从而是无根据的。
然而作为无根据的意识,又如何去认识他呢?理由律虽然来源于认识的主体,但却只是客体之间的规律,只对客体有效,只对现象界和经验世界有效。自在之物(意志)独立于理由律之外,因而理由律不可能获得对它的本质认识。因而要认识“自在之物”,必须深入到主观世界领域。意志来源于内心,出自每人最直接的意识,他认为意志是作为我们自己本质中最内在的东西而被觉知的。叔本华认为结合在身体上的心灵才是一个实在的真实主体,他肯定身体的重要性。进而充分肯定直观的作用,他认为理性的唯一功能就是构成概念的功能,是贫乏的。直观才是一切真理的基础,是一切科学的源泉,只有直接或间接以直观为依据才有绝对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