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医学思想以神秘宏伟之道为体。道,隐匿不彰;以三才为用,又将三才聚焦到天地之间人的自身;析之可见,即在宇宙观视域,同时也将医学定位到了人学--其方法论是都紧密围绕着三才这个理论轴心而展开。
在三才观的前提下,思想体系突出了宇宙之间人的重要性:“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素问·宝命全形论》),“人者,天地之镇也”(《灵枢·玉版》),人在宇宙之间如同至尊至贵的宝器;及“且夫人者,天地之镇也,其不可不参乎”(《灵枢·玉版》);“天至高,不可度,地至广,不可量,此之谓也。且夫人生于天地之间,六合之内,此天之高、地之广也,非人力之所度量而至也。若夫八尺之士……此人之所以参天地而应阴阳也,不可不察”(《经水第十二》);以及“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灵枢·岁露论》,均和“人者,天地之心也”(《礼记》)同理。所论天地,指上下不同的诸层次时空,虽然道化生了天地、天地皆法于道,以神秘宏伟之道为先、为体,但困惑是道隐匿不彰、不可见不在场;那么人作为宇间三才之一,属一般通称是大写的,在理论表达之中似为虚拟性符号;人悟道、明道、效法道、彰显道、遵循道、体现道……无论以医载道、以文载道……既是理念前提也是追求结果,取经典烛照即“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原道》),皆强调人系五行之秀天地之心,赋予人以面对自然的敬畏之心、面对无极而叩问太极的努力,参于天地感悟天文地理及万象才能酝酿思绪谱写华章,内证、外求之际追求终极总处无限境界,此乃天命神圣之使,凸显了人生的尊贵、庄严、神圣和责任。
该思想体系据人参天地的原理,推出其生命哲学的全息方法论,“与天地相应,与四时相副,人参天地”(《灵枢·刺节真邪》)……及其治疗法则。“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藏各以治时”(《咳论篇》),“夫一天、二地、三人、四时、五音、六律、七星、八风、九野,身形亦应之,针各有所宜,故曰九针。人皮应天,人肉应地,人脉应人,人筋应时,人声应音,人阴阳合气应律……九窍三百六十五络应野”(《灵枢·针解篇》);三才之间的关系亦即人-宇宙之关系,其医学思想是基于这轴心关系而展开的,即提示遵循天道-地道-人道乃至以医载道,诸多篇目强调圣人、真人、至人、贤人“与道合同”,未染世俗,体现了三才之间的本真关系,是遵循天人相应、参悟天地、探究秩序、取法天地、以制纲纪、化通人伦所应倡导和效仿的的楷模;即把以人为本的轴心作为要义纲领。
关于人参天地之参,其含义历代所释不一,以数字之三、参与之参为主,兹认为也应含崇敬、观照、参悟、参互之意,即含“夫人之一身,法天象地,与天地同一阴阳也”(《周易参同契发挥》俞琰)之意,对人而言既是数字、方式,也是在不同空间层次所具策略、态度及神圣使命。如《素问》所论治则也如此,将人的形、血、气与“天地之至数”相参,形成的三部九候之脉法,《金匮真言论》《气交变大论篇》等篇将生理现象联系星辰而论计数十处;据此可见该医学思想通过聚焦三才、图式轴心,启发人感悟体内—体外、人—宇宙全息相应之关系——实质即关于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根据这关系的意义,又启发人采用多种全息方法论统揽人性、探究生命绽放规律,问道、参互天地、效仿自然正道、追问医学规律,亦含纠偏之旨,这要义皆纳入了传统医学理论奠基、中心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