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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勰将《文赋》所含的二元同构原理多向度扩展
 
更新日期:2019-07-09   来源:中国文学研究   浏览次数:176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一)论《隐秀》所论继承、借用了怀珠川媚图示,可以示为隐秀,其诗性构成合于显隐二元同构哲学原理。夫心术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文之英蕤,有秀有隐

 
(一)论《隐秀》所论继承、借用了怀珠—川媚图示,可以示为隐—秀,其诗性构成合于显—隐二元同构哲学原理。“夫心术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文之英蕤,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外之重旨也者;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旁通,伏采潜发,譬爻象之变互体,川渎之韫珠玉也。故互体变爻,而化成四象;珠玉潜水,而澜表方圆”(《隐秀》)。其“隐之为体”,这和《文赋》开端的“玄览”所寄相似,都示面向本源究文艺至理的本体意识;即陆机所论显—隐同构思想的奠基,这使得刘勰及其后文艺观更看重无限、本源,强调索“隐”而启蔽。两者所论都借用怀珠—川媚图示,折射着相应的二元范畴:文—情、内—外、上—下、远—近、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珠玉潜水—澜表方圆……上述所含诗性智慧覆盖的艺术关系,进一步用审美范畴“隐—秀”概之,其内涵、关系若取其哲学“纯粹性”皆可谓之含显—隐同构属性。
可证诗性之“秀”其本根性基于“显”。因所谓秀,动词、会意;石鼓文上为“禾”、下象禾穗摇曳,本义谷物抽穗扬花。指人的容貌姿态或景物美好秀丽,重于内在的气韵(《高级汉语词典》);如“采三秀兮于山间”(《山鬼》)。用于品评人物如“五行之秀气也”(《礼记》)。可见秀还可释为人生及作品等的光彩,即以“显”性存在为前提的。不同语境中“秀”应有自然生态、人物外貌、文法修辞以至文论、美学及哲学等层的内涵。但“隐之为体”待秀而明、秀凭隐而显。所论怀珠—川媚之“秀”不过是人的一种感悟,所示为去蔽澄明诗性、以在场可感的世界显性为前提,秀和显基于无限之隐,即审美的隐—秀折射着哲学的显—隐。诸关系如海上冰山大部隐于水下,不在场之“隐”即无限、意味着本源;其更大部分是不在场、无限的“隐之为体”;其理在解释学即“诗并不描述或意指一种存在物,而是为我们开辟神性和人类的世界”。刘勰批评天下文章遗憾是“虽奥非隐”、隐秀兼备之文“希若凤麟”,且篇中是否存“隐”是评价优劣的标准而这并非指晦涩乃是蕴籍有余;那些士人避开显赫生活而谈玄归隐其理与此同归。还可证这同构性此乃历史文脉的形成及其形上意蕴。该篇借怀珠—川媚,以示哲学的显—隐、诗文审美的隐—秀之效,意在凸显作品、作家内心和天地人宇间三者如何全息相应的机制;这和陆机所论,旨在强调文艺及其万有皆应系于本源,也都超越了修辞技巧或写作风格层面的命题。
怀珠—川媚所示“文外之重旨”的内涵又是诗性空间的显—隐变幻,意在启发索隐而启蔽。溯“文外之重旨”原初性属“道动于反”,此理化入上述即怀珠—川媚所示,如“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隐以复意为工”,即“隐不限之于“水下”,夫“隐之为体”饱含生机并非客观实体所能够代替的,深蕴之珠“潜”乃是"义生文外,秘响旁通,伏采潜发"等等万千气象的决定因,其上乃“澜表方圆”或川流不息,审美的怀珠—川媚所示静—动、蕴—变、隐—秀、遮蔽与澄明,皆含显—隐之质。
(二)且可证该属性不限于《隐秀》而贯于《文心雕龙》。因为据上同构原理及遮蔽—澄明审美之质,若沿着这思路,溯其全书,于是可发现这也潜含于其多数篇章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过程之中,如:开篇《原道》所“显”是:浩瀚无垠的在天之文、地理之文,乃至“人文”,这同构着“道”之隐匿、遮蔽,且显然是显—隐同构之理不仅和其全书开端所论文之枢纽等数篇的相应,如析“心术既形,英华乃赡”(《情采》)其心术—英华关系,强调“训深稽古,致化归一”(《宗经》)等所含辩证性,“鉴必穷源,乘一总万, 举要治繁”(《神思》),“春秋代序,阴阳惨舒”,“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物色》);“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神思》),“沿隐以至显, 因内而符外”(《体性》),“造化赋形,支体必双,神理为用,事不孤立,夫心生文辞,运裁百虑,高下相须,自然成对”(《丽辞》);“沿波讨源,虽幽必显”(《知音》)……可见其残篇乃至其全书系统、要素、层次、结构,皆含显—隐共时同构、遮蔽—澄明二元共在之质。质疑或曰《隐秀》属于残篇,窃以为假设所引含有补文,那么也属传统美学思想的呈现。综上可证:《隐秀》所寓这显—隐属性与其全书相应,且《文赋》与《文心雕龙》所含“显—隐属性同构”也是全息相应。三者哲学核心概念关系、方法论构成式可表达为:显—隐二元同构,其诗性审美特质为遮蔽—澄明同构,其所悟求的法自然的哲理是生成—隐匿同构……。
借此,似可展开关于方法论的诸多反思。虽“隐”,但于自然生命景观及诗意具统摄力、实寓其审美空间潜含着概念范畴运动的逻辑系统,似为真理发生的场所,法则的生命力、统摄力,即表示万有、秩序等的决定因。所以,可将显—隐二元同构原理的方法反推到《文心雕龙》之中,于是烛照发现这不仅是残篇之偶然存在乃是贯于全书的方略:以可能性同构着不可能性、个别性同构着一般性、在场对应着隐匿。所以摄取这规则特质,可为透视《文心雕龙》等六朝经典体系内在逻辑结构、重释大义所用的钥匙,逆推而还原其文艺方法论一般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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