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教育对人的成长如此重要,且收效如此迅速,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具体对人进行教育呢?贺麟认为,人的教育具有不同的阶段性特点,具体而言,可分为小学教育、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针对这三个阶段,我们应该进行具有针对性的教育和训练。
就小学教育而言,所重视的应该是生活教育,“进小学主要的目的就是生活本身,读书识字等等都不过是有意趣的生活的一方面。”小学生天真活泼。应充分发挥其天性,不能给予过多的约束,教师对学生应当须有亲切的关怀,经常接触,增进感情,将学校当成家庭,同学之间应亲如兄弟姊妹。在教学方法上,“小学重感觉,直观,使他接近自然,观察实际能感觉到的事物,不必教以抽象的理论。”因此,对人的这一阶段,“小学当重‘乐教’的陶冶,以音乐来转移启发儿童的品性”。
与之相反,中学便开始进入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身心逐渐成熟,“中学当重严格训练”,严守纪律。在师生的关系上,应该多少具有军队中的长官和士兵的关系,绝对苟且宽容,而是应该严守纪律,认真训练,“中学是纪律严明,道德规范,不自然的军队式的生活。”也就是说,在中学里,作为学生,应该过一种与小学不同的团体生活,求得一种规律化、齐一化秩序,只有经过这样的团体生活的严格训练,才能真正获得成为国家公民的有效资格。在学习的方法上,“中学则可重抽象的理智训练,尤当重技艺,背诵。凡社会国家需要你学习的,或历史文化方面需要你学习的,都需要切实地学习,且当能熟记。”“中学可用‘礼教’的约束,以纪律规范汰除学生的 不良习惯,养成健全的公民道德。”
进入大学,人生则进入了的另一个起点。与中学不同。“大学生则是过新的自由的理想的生活,求个性的充分发展。”既有为学术而学术的自由,也有从事社会实践自由;既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也有政治信仰的自由。就学业而言,“大学的训练不是中学的纪律训练,而为学术上、精神上、思想上的训练。”大学注重学术,重视纯粹的真理。对人的理性、悟性要求极高,进入大学,就要自动推理,自行领悟、体味和思想。对老师,既要对尊师重道,又要对而论道;亦师亦友,如切如磋。对人生而言,大学生活又是一种科学的、艺术的生活,是以审美眼观来探讨学业的生活,自由而不失规范,自然而不落粗野。应充分接受“诗教”和“宗教”的熏陶,培育艺术和宗教的情怀,求的人生的安生立命。
在贺麟看来,人生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从小学、中学,再到大学,三者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可以说小学教育,是自然的,自由的,但尚在朦胧的无知状态。中学教育,是前者的否定,不自然,不自由,是严格的强求,重理智的训练。大学教育则为两者之合,自由中有自己内心的约束,自然而有丰富的精神内容,包含前两个阶段的好处,而又超出前两阶段。”其过程正好体现了辩证法的正、反、合的发展规律。只有充分尊重人生教育的阶段性特征,严格按照教育的特点,教育才能真正地发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