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增强了人们在赛博空间中的社交关系,却弱化了人们在现实社会中的交际能力。微博打破以往的交往方式,人与人之间无需见面、也无需深入了解,仅仅通过相互关注和微博频繁互动就能成为朋友。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交往方法是行不通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应该比这更真实、具体、丰富:紧挨而坐,看着对方的神情,听对方说话的声音,观察其模样及穿着。凭借有温度的真实交往,接纳彼此,成为朋友。而仅仅依靠微博进行交往将导致人们面对面进行真情实感交流能力的丧失、现实人际关系的淡漠和疏离,从而满足于虚拟社会互动而回避现实的社会互动。“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们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但我们却都拿着手机发微博。”这是对全民微博现状的最好概括。
20世纪20年代,李普曼在其《自由与新闻》、《舆论》等论著中提出了“与客观信息的隔绝”问题,并将信息组成的虚拟环境称为“拟态环境”。微博中的冗杂信息将受众层层包裹,置身于这种虚拟环境中,真实社会于受众来说只是一种间接的感知,受众与客观环境相隔绝,容易对客观环境和现实社会产生认知偏差。与此同时,微博上充斥着不少无中生有的假新闻,还有一些媒体发布的色情、暴力、无聊的八卦消息、娱乐新闻,这些使得微博环境越来越娱乐低俗化,对低俗喜好的迎合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正如拉扎斯菲尔德和莫顿所言,现代大众传播具有明显的负面功能,它将现代人淹没在表层信息和通俗娱乐的滔滔洪水之中,人们每天在接触媒介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降低了积极参与社会实践的热情,过度沉溺于媒介提供的表层信息和通俗娱乐之中,不知不觉失去社会行动力,而满足于“被动的知识积累”。微博作为传播工具之一,同样如此,它使受众在充斥着碎片化、低俗化甚至是虚假性的信息环境中乐此不疲,慢慢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变得肤浅无知。
随着手机客户端的兴起和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以用户体验为中心的传播模式成为主导,新媒体平台不断致力于为用户提供更为精准化个性化的服务,这使微博产生了“信息茧房”的现象。“信息茧房”该概念由美国学者凯斯·桑斯坦提出,他认为网络化虽能带来更多的资讯选择,整个社会看似更加民主自由,但在“个人本位”理念的影响下,势必蕴藏着对民主的潜在破坏。简言之,“信息茧房”就是“我们桎梏于自己所选择的东西和愉悦我们的东西的通讯领域”。在微博中,“微博控”表现出对于本族群和自身兴趣领域之外规则的不信任,因为“follow”功能可以过滤掉与自己志趣不相投的人。虽然微博提供了尽可能广阔的平台让用户接触到不同的信息或人群,但事实上,用户更倾向甚至只愿意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接触。因为有选择的机会,所以人们普遍会在相同的圈子里寻求信任感、价值取向和行为依据,由此微博“信息茧房”的形成,“信息茧房”容易使群体间异质特征越发明显,人们的社会粘性逐渐丧失,网络群体慢慢极化,对于社群的整合和社会的稳定具有潜在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