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船”之得名来源于将书籍陈列在船上,并以船为店,书船发挥着沿埠销售图书、收购图书、搜寻图书三个作用。将书肆设于船上,销售与运输合为一体,无疑是现代4P+4C整合营销理念中渠道+便利性的写照。
(一)书船构造及活动范围
书船的构造并无明确记载,经过反复考证,复原其型并陈列于湖州博物馆。船上设置船棚,棚下两侧置书架,陈设书籍,中设书桌和木椅,供读者登船选书之用。书船主人常年漂泊于江,他们的足迹遍布江南各地,郑元庆在《湖录》中提到,书船的活动范围“南至钱塘,东抵松江,北达京口”,钱塘即今浙江杭州,松江今属上海,京口即今江苏镇江。清代文学家张鉴在《眠琴山馆藏书目序》中也有关于书船活动范围的描述:“吾湖固多贾客,织里一乡,居者皆以佣书为业。上至都门,下逮海舶,苟得一善本,蛛丝马迹, 缘沿而购取之。”
由此可大致为书船的划定一个范围了,书船兴起之初主要以长江流域为中心,活动领域聚集在今江苏、上海、浙江一带,而后向北发展到今北京以南一带,书船也随着长江流域奔向大海,甚至延伸至海外,推动了与朝鲜、日本等亚洲国家的图书往来贸易。如朝鲜燕行使者李德懋曾在《入燕记》中记载,在琉璃厂开设五柳居的书商陶庭学,自称其书船来自江南,途泊于通州张家湾,可两日运抵京城,船运书籍多达4000余卷,李德懋多次从五柳居购得“南船奇书”。除此之外,明清时期的日本亦通过书船这一方式与中国进行图书往来贸易。
(二)销售方式
书船的销售方式包括船上销售、上门兜售、批发销售三种。
书船作为流动的书肆,在船上设置桌椅板凳,从而打造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供人上船阅读、选购。明代李日华曾在日记中提到与儿子书船购书的趣事,“(万历四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余与儿子泛小舟,抵狮子汇吴心旸舫中,心旸又出观卷轴。”与文人书船购书相关的诗词亦有许多,如孙原湘在《消夏杂诗》中有云:竹床冰簟恣安眠,一雨凉生九夏天。侵晓奚童报奇事,门前新到卖书船。清代诗人赵翼在《消夏绝句》中写道:“消磨长日仗丹铅,常苦巾箱少逸篇。解事童奴传好语,门前新到卖书船。”更有甚者为从书船上购得称心书籍而“废我行囊典敝裘”,由此可见,当时在书船上购书在文人群体中十分常见,甚至成为一种文化潮流。
除了在船上销售,书贾们还上门兜售。上门兜售既是以消费者为中心主动提供的送书上门服务,又是一种销售方式。一些书船主人就沿埠兜售,或主动送书上门,或在岸边的酒楼茶馆等向文人墨客推销书籍。
一些书船也将图书批发给书肆,与之连成一脉。如郑士德在《中国图书发行史》中指出,清代前期杭州的图书销售场所——书坊和书肆,“除收售本地的古旧书外,还代为销售本地刻书家刊行的新书,并从苏州等地书坊补充新书货源。杭州、湖州、苏州、无锡之间有水路相通,这一带以贩书为业的书船,常常装满新刻的书籍,沿苕溪、运河在各处销售,同时也贩运给杭州的书店……对活跃图书贸易发挥了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