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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怪诞”不再是怪诞时
 
更新日期:2023-10-08   来源: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浏览次数:339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当怪诞不再是怪诞时摘要:怪诞、荒谬等往往呈现着无价值的事物。本文借助电影《功夫》来阐述怪诞、荒谬背后隐藏的本真,力求阐述

 

当“怪诞”不再是怪诞时


摘要:怪诞、荒谬等往往呈现着无价值的事物。本文借助电影《功夫》来阐述怪诞、荒谬背后隐藏的“本真”,力求阐述荒诞的形式为“本真”消解时,美感也就产生了。美感产生的同时也呈现了价值。

关键词:怪诞  本真  价值

实践美学认为,美应该是合规律的合目的的,同时美是一种精神价值。是否有价值的才算是美的呢?而怪诞、荒谬等却是往往呈现着无价值的事物,而悲剧往往也是不合规律的,又不合目的,常以“反常”直面人生,那么荒谬、怪诞与悲剧是否具有美感呢?或许会有这样的质疑,怪诞中是否存在美呢?

我们知道,事物大部分是既“合规律的”又“合目的的”。在这里我们暂且不去探讨美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我们要探讨的是美的效果,例如到底“怪诞”离我们日常生活多远或是离我们日常生活多近,例如为什么越是离奇的东西越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反而很多美好的事物,我们会熟视无睹呢?“怪诞”能否产生审美效果?

在此,我们借周星驰导演的电影《功夫》里所呈现的怪诞来分析。电影《功夫》无论在内容上还是情节上都显得离奇百怪。“一怪”就是融合了不同时代背景的人物,里面出现了斧头帮,从影片里的人物服饰和建筑物的设计来看,故事应该发生在近代,而故事结尾出现的人物竟是金庸小说的《神雕侠侣》的杨过夫妇,此两人在小说里是活在宋元时代交界的人物,现实和小说里面人物相互掺合,且不说故事的真实,作为传奇来说,人物的掺合设计是可能。我们要探讨的是为什么人物掺合之后却不会引发“骂声”例如荒谬、乱七八糟之类,反而能引发受众看下去呢?这在其背后是否有什么吸引力的“因子”存在呢?也即是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和情节设计为什么能产生审美效果呢?二“怪”是故事一再地展现着“无聊”的情节,例如周星驰演的主角在童年受骗后,他一直想把受骗的经历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可是却一再地失败。这使其心里受到很大的挫伤感,进而对周围的一切产生怀疑的态度。这可以试着以影片情节片断来分析。##end##

胖子不断地扔出刀把,结果把刀柄扔出去,而匕首却扎在周星驰的身上。

“难道是同一把?”为证实“是不是”,胖子把刀拔出来,接着又插回去。

“蛇最喜欢听音乐,我一吹口哨,它就不会咬人……”(胖子)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周星驰)

情节看似乎平常而无聊,“无事”能生“枝节”:他的再次相信说明他心中还是存着“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的念头,起码他相信了他是有可能“突破困境”,他是有可能达成心中的愿望,他还存在事情会朝好的方面扭转的念头。他的“自我”还是时时刻刻在他的言行中穿梭,只不过以若隐若现的方式“散见”在他的言行中。影评中处理这些言行与心理表现都习惯以“荒诞”与“无聊”的场面出现,一是打破呈现这些“规规矩矩”的“说教”的言语的沉闷气氛,二是将这些言语作“无意识”地处理,演员用“冷酷的口气”说出来,这些话语看似并非发自人物内心的,而这些话语却是人物内心真实的写照。

周星驰演的角色自小幼嫩的心灵被摧残,“我本善良”的他却遭受莫大的欺骗,将身上仅有的钱给了“高僧”,透彻的心灵在污浊的世界里开始被蒙蔽,从他自小相信人性是善的到被欺骗后受到的侮辱而意识到人性的恶,到之后他一再地见证人性的恶,并且生活在这个“恶”横行霸道的世界里,他的意识一直被混淆。他曾想以恶制恶,想以“自我的膨胀”来挤压“他者的膨胀”,以自我的扩张来占领他者生存的空间,他一再地“实践”着,可是每次总是以他的“自我”与“本我”无法达成一致的协调而告终。“本我”里根存着“善”,而现实原则却促使“自我”去“作恶”,而且整个社会滋生着“恶”的风气,而且“恶”是为整个社会遵从的“理想原则”与“社会价值”,这些都滋养着“超我”。“超我”想规范“自我”,向“自我”灌输“恶”之风气,可是“自我”在执行时,却为“本我”所牵制着,却时时与“超我”相悖反,即如周星驰骂胖子(实际上在剖析自我这个角色)所说的“这么久以来杀人放火,打劫强奸非礼,没有一次能做成功,就是你这肥头肥脑在这里碍手碍脚。…………”这里呈现出人格明显的分裂。

实际上,影片塑造的人物形象的成功之处就在此,通过人物的语言与行动的不协调,行动与心理的不一致来展现人格的分裂。童年时的主角不知道人性还有“恶”的一面,他相信了高僧的话,买下了那本武术秘诀,之后不但无法付诸于实践,而且还在“锄强扶弱”中吃了亏。这使他的信念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根基。一再地失败后,他终于冒出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可是无奈之中,他又不得不去相信,于是他自己吹了口哨,结果还是又遭了殃 。“超我”在侵蚀着“自我”,让“自我”无处可逃。“自我”要获得生存的空间,必须向“超我”屈服。影片以诙谐的手法来塑造这场景:胖子的“无知”导致了他被蛇咬,胖子的“无知”导致他被追赶与挨打。他就是处于“趋善与趋恶”的矛盾挣扎中。看似很严肃的主题,却是用很“荒诞”的场景来展示。受众并没有因主题的严肃而感动沉重,反而在此场景中笑声不绝,这就是影片要达到的“荒诞”效果,“荒诞”中见诙谐,诙谐中听笑语,诙谐中呈现故事人物的人格分裂,荒诞中展现支离破碎的人性并拓展深思的空间。这就是“荒诞”呈现的价值所在。影片以怪诞或是荒谬的形式来展现对人性的“存在”的思考即对生命的“意义之在”的思考。“只有把握了‘意义之在’(存在)才有可能理解‘人的存在’(此在),因为人的存在在本质上即意义之在的历史性发生” ①。“此在”即如橙汁,而“存在”即如舌头尝到橙汁的味道。要知道橙汁的味道,橙汁必须借用舌头才能品味,舌头是手段,尝到味道才是目的。同理,影片的荒诞手法是手段,它所发掘的“意义之在”即是展示“人的存在”的存在方式才是“荒诞”的展示的价值所在。

影片的主角总是在“亦步亦趋”中分裂自己。周星驰演的角色在公车上受到欺凌,被赶下车后,为了平衡心理还要耍嘴皮“你下车,我就打烂你眼镜”。其实这样的嘴脸屡见不鲜,最容易联想到就啊Q,一副“自我聊慰”的形象表露于言行上。然而这里展现的并没有落入俗套,影片反而是一再地强化这个角色的分裂,即如司空图在《诗品》所指出的“返浑入虚,积健为雄”,强化的结果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受骗的主体遭到了人格的分裂,弱小的主体也遭受人格分裂,影评通过周星驰与胖子这两个典型的形象塑造弱小群体“自恋”的情结,形成“主体与包括他人在内的客体” 的“自恋性’”与“同化”的镜象,供受众观照②。此过程中,“主体分为表现主体与叙述主体,说话的‘我’与在话语中表现的‘我’出现分裂。主体的分裂产生矛盾的综合运动,使变化成为可能” ③。这也是促使主角一再地想加入斧头帮,但却无法满足“心愿”,结果却引发“贫民窟”里的寻常百姓遭殃的灾难所在。影片一再地通过不同弱小人物的人格分裂来追寻生存的“意义”所在。

例如那胖子虽然傻乎乎的,说出来的话语却富有哲理性。周星驰演的角色一针见血地指出,胖子的话语“暗藏唏嘘”。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你能够忘记,是福气。”(胖子)

大愚若智,大巧若拙。忘却即是消解“超我”与“自我”对“本我”的压迫,让三者找到重新融合的空间。

例如明是买凶杀人的场面,布满杀机的场面,两位瞎子其中一位却在极其紧张的场面发出悠闲的感叹“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两位瞎子在感叹“超我”与“自我”挤压“本我”的生存空间,杀人并非他们所愿,可是谁能体谅他们的难处呢?为了生存,现实迫使他们违反本心。

例如,杨过夫妇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发出了反抗。

“不要赶尽杀绝……”

“我们只是想安享晚年的小市民,平凡是福。高手两个字,实在不想再背。”(杨过夫妇)

“怨怨相报何时了。” (杨过夫妇)

避世是他们企求“本我”能获得安宁的唯一选择,而这些并不是通过主角之口说出来的,而是通过这群小市民的寻常心发出来。这些心声一再地以荒诞的场景来展现,给受众的感觉是轻松而诙谐的,引发受众频频地发笑。这些情节看似发自“无意识”的,然而“无意识的工作是意义链。而且,这些意义链可能是不合逻辑的”,虽然“是意义的怪诞的暂时序列”,正是这些“看似荒诞与无聊的情节”背后隐藏着哲理消解了荒诞与无聊的形式。例如影片采用特技,将人类的智慧加以简化地表达出来:汽车的“观后镜”在影片中竟是插在被追赶的人身上的一把刀。此情节看似荒诞,人物的身上隐藏的纯朴的睿智“无意识”地表露出来。④    

无论周星驰演的角色怎么努力地学变坏,他还是没有变坏。无论被黑暗的社会规范着的“超我”和为现实所诱惑着的“自我”如何地挤压和侵蚀纯朴的“本我”,“本我”最后总能立于悬崖边而自救,总能冲出重围而获得生存的空间。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性根植于主体中,并决定着主体性的行动。例如在斧头帮即将再次来侵犯贫民窟这个非常紧张的时刻与场面,受众都为这群即将动身离去的江湖人士捏了一把汗。可是影片又以轻松的手法展现他们耽搁了撤离的时机。江湖中的艺人本性都喜欢切磋武艺,高深的武艺是他们的最高的追求。学无止境,追求高层的武艺,是他们活着的意义与目的,即使要分离之前,也忍不住要切磋。即使归隐多年以后,还是忘不了自己的追求。

影片也展示了最本真的东西就是在童年里,人性最本真的“善”根植于人的主体性中,于是主角最后将他自小坚信的信念自如地发挥出来。甚至“本我”有自愈的功能,能调节话语与行为呈现里表如一。影片通过周星驰这个角色一再地挨打而一再地痊愈来展示。“本我”获得了生存的空间。武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止武”,不是以暴制暴。影片中邪神一再地耍诈,都为周所制服,最后以“你想学(如来神掌),我教你吧”来感化邪恶。“本我”获得生存的空间也并不是挤压其它两者,而是同化其它两者,从而与“超我”、“自我”共同获得生存的空间。

电影《功夫》力求在阐述一个问题,人性是扎根于人的这个主体之中,尽管主体的人性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于言行或心理行动中都呈现“失真”状态,要么言行与心理不协调,要么言行“荒诞”,但是人的主体性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并努力为“失真”找回“本真”。尽管“本我”、“自我”和“超我”为外界与现实所扭曲着,为其所剥离,一再地以荒诞的形式来游戏人间,尽管我们看到了荒诞,但是最本真的东西仍没有丧失。例如受包租婆的欺负的小市民们从没有还口还手,他们一直忍声吞气着,而面对着外来者的欺压,他们如临大敌,奋力反抗。这里面又体现了这深刻的“话语”——“本真”不仅有自愈的功能,而且还有识别与自主的功能。“真空不空,执相非真,破相亦非真”⑤。现象往往掩盖了实质,这也就是现实中为什么怪诞、荒谬等存在方式能够产生美感的原因。当荒诞的形式为“本真”的内容消解时,美感也就发生了。这就是怪诞背后隐藏的价值,也是能产生美感的原因。

注:①《当代西方文艺理论》朱立元主编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3年7月版 P143

②《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 张首映 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年11月版P120

③《文艺心理学学术语详解辞典》 金开诚 主编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2年版  P361

④《菜根谭》 洪应明(明) 著  黄山书社 2002年版

注:斜体字体为影片的对话。

参考文献:

《20世纪西方美学史》 张法 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3年7月版

《海德格尔存在哲学》〔德〕海德格尔 著 孙周兴 等译 九州出版社 2004年9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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