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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裤瑶乡村-社区影像的视角嬗变
 
更新日期:2019-10-16   来源:新闻大学   浏览次数:228   在线投稿
 
 

核心提示:白裤瑶地区的乡村-社区影像实践已持续近十年,产生了许多积极影响,如提升了当地参与者的文化自觉,一些参与过培训的村民非常自觉地使用手机拍摄记录

 
白裤瑶地区的乡村-社区影像实践已持续近十年,产生了许多积极影响,如提升了当地参与者的文化自觉,一些参与过培训的村民非常自觉地使用手机拍摄记录当地的仪式、手工艺过程并发布至朋友圈。在这场持续性的实践中生产出的一批乡村-社区影像,以“在地视角”记录了当地许多重要的文化事项,具有不可复制的价值。
在地视角是一种文化内部视角,按照文化匀质性的理想假设,以在地视角拍摄的乡村-社区影像能显现社区的地方性知识与民族心理。这要求乡村-社区影像的理想拍摄者必须是在地居民,即受到其拍摄地文化濡化,一直处于并在拍摄期间仍然处于当地社区中的居民。
理论上,理想拍摄者谙熟本族群、本社区的文化,较少受外界影响。但在以开放与流动为特征的现代社会中,外界的影响不可避免。在地居民之间,也因其生活环境、教育经历的不同,有认知体系的差异。以白裤瑶乡村-社区影像为例,白裤瑶村民影像小组成员皆为白裤瑶村民,但他们在本地社区实际生活的时间、学习工作经历都有很大差异。“我们对乡村-社区影像中在地视角在非遗记录中所具有的优越性的想象,是从一种理想主义情结中生发出来的。”
如果说在地视角对于理解和描述本文化具有优势,它也同样有诸多局限性,身处某一文化环境中的个体很有可能因为过于熟悉,而漠视某些对于外界而言价值不菲的文化事物。村民拍摄者作为社区与族群的成员,也更容易受到当地禁忌、舆论的限制。如白裤瑶的“皮鼓命名”仪式被认为是拍摄禁忌,从未在白裤瑶乡村-社区影像中出现。类似众多对于当地人“不可拍”的事物,对于博物馆与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机构而言恰恰具备很强的记录保存意义。
人类学研究者常常借助长时间的田野工作获取本位视角,但他们真正进行民族志写作时会跳出该文化环境,以客位视角与本位视角结合进行叙述,“人类学一直依靠在两种文化间既契合又分离的复杂行为定义自身”,在乡村-社区影像的组织、培训工作中,主导组织者与培训者其实也在这样定义乡村-社区影像,培训者不会单纯满足于完全呈现出在地视角的作品,而更倾向于追求一种游离于“本民族”与“外部”之间的视角。
一方面,未接触乡村-社区影像培训的在地居民对于村民影像小组拍摄的“乡村-社区”影像理解程度有限。他们更多觉得在屏幕上看“我们见惯了”的东西“没意思”,一些村民觉得“都是村里人好玩”,[ 在化桥、化图几屯的走访访谈整理]他们愿意在屏幕上看到较为热闹的活动以及熟人,对于习以为常的文化事物则不认为值得记录。而另一方面,村民影像小组感叹得最多的拍摄上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要拍什么”。不可否认,这些情况同样也是“在地视角”的体现,但这一类“在地视角”衍生的产品有其自身较大的局限与缺失,并非乡村-社区影像培训者所期。
广西民族博物馆在各个实施乡村-社区影像的社区推进的近几次培训,都在试图帮助村民解决“不知道拍什么”的问题,比如让工作人员启发村民,编写《拍摄记录手册》。这使得乡村-社区影像的培训陷入了一个悖论,培训如果仅仅停留在技术层面的培训,村民拍摄者拍摄出的东西很多不能满足组织方的需求;而一旦培训方介入了拍摄内容引导,村民拍摄者拍摄制作出的影片,还有多少“在地视角”的成分?
在外部视角的引导下,乡村-社区影像作者所拍摄的,和未经过培训的村民所想早已不同。有的村民自觉划线,认为参加过培训的村民拍摄者与自己完全不同,他们能看到“某个事的意思”。这一“意思”,即熟知的事物拥有另一种并非本文化中人轻而易举就能理解的意义与价值。在一个拍摄白裤瑶男子留长发习俗的短片中,作者进行了镜头的构思,想在开场的时候先拍摄长发在水中梳洗的特写,“观众还以为这是一个女人”,此后慢慢移动镜头,使长发的主人出现,造成悬念与意外感。他们与未接触培训的村民相比,更能意识到本民族文化的种种“独特性”,并有心对之进行“挖掘”。从这一角度看,乡村-社区影像的“在地视角”其实已经与“外部视角”不谋而合。培训方的理念在组织、培训在地居民的过程中被在地居民接纳,与其原有观念混合,产生一种新的“在地视角”。
白裤瑶村民影像小组成员最初接受到的培训来自云南“乡村之眼”的几位影视人类学者和广西民族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的拍摄理念也形成于此时。当白裤瑶乡村-社区影像崭露头角后,在当地文化管理部门的要求下,就职于生态博物馆的村民影像部分小组成员在一些视频中添加了音乐、字幕背景和采访。小组的部分成员对此提出了异议与抵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所凭借以抵制“媒体式”纪录片的,恰也是来自外界的学者带给他们的理念。
尽管一些村民表示“葬礼不给拍”,白裤瑶的一部分村民拍摄者还是在经过被拍摄人允许后拍摄了《白裤瑶人的葬礼》。近年白裤瑶村民影像小组也开始尝试着去拍摄一些传统上禁忌的题材,如鬼公进行的叫魂、安花等宗教仪式。与其说这是以在地视角进行拍摄的乡村-社区影像,不如说这是村民拍摄者对外界对于乡村-社区影像的期待的正向回应。
白裤瑶乡村-社区影像也保留了一部分村民拍摄者作为社区成员所坚持的原则,如不拍摄不愿意接受拍摄的人,“洗寨”等重大宗教仪式不能拍——尽管一个村民拍摄者还是对一个祭祀寨神的仪式进行了拍摄,他最终未将影片送去参展,“传统上不喜欢这个东西被外面看到”。除此之外,更多时候我们所想象出的在地视角的乡村-社区影像,实质上是一种受外部视角影响极深的影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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