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代呼唤:国际理解素养根植的广袤土壤
1.广泛的国际交流
全球化、信息化的发展消解着各个民族国家的边界,让世界人口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不断加强,引发了广泛的接触与交流,给越来越多民族国家的人们提供了近距离了解曾经遥远且难以接触的“异质性他者”的渠道与平台。广泛的国际接触不仅给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种族、不同信仰和不同地区、国家的人们创造了建立各种关系的可能(当然其中也不乏对异质性文化的排斥和对狭隘本土文化意识的坚守),也提高了霸权与冲突发生的概率。在宏观层面需要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一种良性的互动秩序,将世界人民置于和谐共存的关系网中;微观上需要增强人们的全球交往意识,增进相互理解,减少在接触交流中发生矛盾和冲突的可能性。
2.紧密的国际合作
当今世界人类面临的新的挑战,已经不是围绕性别、种族或阶级,而是围绕经济、政治、文化发生的。从其基本范围和特性来看,经济作为影响地球上每一个个体的存在已经确切的具有全球性质。其中,经济发展需要是引发广泛国际接触与交流的重要原因之一,在经济共同利益的驱动下,越来越多国家和地区的人们选择以合作的方式共享资源、共分收益同时也要共担风险。所以,全球化经济中合作领域、合作方式与合作目标的不断推进更加需要具有国际理解素养的人才参与。
3.激烈的国际竞争
伴随着信息技术在各个领域迅速而广泛的运用,全球经济正逐渐走向相互合作与依赖的共同体、知识逐渐成为经济发展的主动力,人类社会开始从工业社会转变为以人的知识、思想和技术为资本的知识社会。经济形态的转换必然引发社会对人才需求的转变,知识经济时代的人才需求必然是以知识技能为基准的。现代化的知识与技能成为参与信息化时代国际竞争的主要优势。而这种优势根植的土壤便是基于对全球形势和全球发展需求全面而客观的理解之上的态度的转变、能力的发展与技能提高。因此,“国际理解”素养仍是中国学生参与激烈的国际竞争的必备素养之一。
(二)文化需要:国际理解素养汲取的丰富养分
1.文化精神性的复求
全球一体化是物质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而当物质经济变成了一个时代衡量与关注的重点时,必然会减少对精神的关注,进而动摇这个时代的文化根基。施韦泽认为,当今世界的文化危机在于文化的物质发展过分的超越了它的精神发展,文化精神性的剥落打破了文化体系自身的平衡,使其变成了能够控制自然的力量。精神缺失的文化进步使我们的生产知识和能力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扩展和提高,人类的生存条件和生活水平也随之得到了惊人的改善,但同时也造成了世界范围内普遍的功利导向、信仰缺失以及生态危机。全球化进程不断拓宽着世界经济交往的平台、挖掘着全球物质文化共同发展的巨大潜力,让我们沉醉于与之而来的源源不断的物质利益而忽略了建立在物化利益之上的关系是多么的善变与脆弱。跨国贸易、电子商务等经济产业在将世界人民纳入同一个利益共同体的同时也因为越发紧密的经济联系触发了文化霸权、种族主义等各种问题的滋生。越发频繁的经济纠纷与政治冲突围绕着物质争夺不断破坏着一体化进程应有的平衡,让人们逐渐意识到构建相互理解、包容与尊重的精神文化共同体的重要性。所以,物质文化的发展离不开与之同步的精神文明的支撑,文化对社会发展的影响产生于精神性和物质性的合力中,在全球化进程中必须重视精神文明的跟进与完善。因此,无论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化,都是人建造的,都离不开人。马克思曾经说过:“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在这种全球一体化、国际化加速、交通极其便利、往来日益频繁的世界里,不同文化群体之间的相互尊重、认同、理解、宽容和吸纳就显得十分重要。
2.文化“和而不同”的诉求
全球化让不同文化陷入同质化趋势的同时也激发了不同文化的主动区别意识。文化自觉和文化认同在不断模糊的过程中反而重新受到了人们的关注,根源意识逐渐引起了人们对文化身份的追问,从而加强了认同意识。所以,全球化在导致文化同质化的同时也导引了强烈的地方化。如同斯特劳斯所说:每一种文化都是以与其他文化交流以自养的。但它应当在交流中加以某种抵抗,如果没有这种抵抗,那么很快它就不再有任何属于它自己的东西可以交流。可见,全球化中的文化是一个在对立关系中生成的概念,既包括同质化的趋势,又包括对差异化的渴求;既向往着国际化,又期盼着本土化;一方面在经济一体化的携带中面临着精神消亡与脱落的危机,一方面又在对“同一”的过度强调中萌发着地方文化保守主义的幼芽。所以,应该坚持用“和而不同”的理念对待全球化中文化的矛盾性,让全球化在“合”的诉求中承认差异与独特性的存在。任何一种文化都无法摆脱与避免同其他文化发生关系,各种文化正是在频繁的接触和交往中,通过不断的冲突与融合,在理解与尊重中得到自我更新与调整的。“国际理解”不是简单的认同、吸纳、附和甚至全盘接受,而是一个交互的过程,因此既要学会尊重“他者”文化也应保持对“自我”文化的自尊、自信和自豪。
(三)个体完善:国际理解素养追寻的终极关怀
1.释放个体身心自由
我国学生核心素养的核心和目的是指向将让学生培养成为完整的人。一个完整的人首先应该是能够独立思考的自由人,一个能在闲暇中享受物质和精神自由的独立的个体。然而,现代化在带给人们充分的物质满足的同时也削弱了人们自由生长与思考的权利,让人们受制于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关系与冗杂的社会规范,难以获得身心的真正释放。这种不自由状态在中国学生身上尤为凸显,应试教育给学生预留了极少的放逐空间发挥其自主性,让其普遍处于不自由状态。以确定性知识和可见性技能为主要教学内容的学校教育框制了学生的不确定性和可塑性、占据着学生自我发展的自由空间、限制着学生关系网络拓宽与深化的潜力、制约着学生呈现与再现世界万物的方式,阻碍着学生自由地融入全球化交往的步伐。由此,为了将学生从机械、僵化的学校课程教学模式的桎梏中释放出来,让学生在更为开阔的国际空间中发展自我,在身体与心灵的真正自由中接受世界文化的熏陶与世界竞争的检验。
2.确认个体文化身份
人是自然和社会的双重产物,降生之时不仅不可避免地遗传了父辈的生物基因,而且也被被赋予了父辈不同的社会(民族、国家)文化身份。每一种文化的存在都具有其自身的合理性,都和其他文化发生着或多或少的联系,都具有独特的生命张力。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源于不同的文化母体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地被多种文化洗礼着,都悬挂在自己编制的意义之网上。不论多少种文化在个体身上发生着作用,个体总会有一个使其立足的文化根本,这种“根本”就是每个人的文化身份,而就是这个“身份”赋予了人在各种社会关系中的主体地位,提供了人之所以为“人”的资本。人的存在是一种最深刻的交际,绝对独立的人是不存在的,每个个体都生活在自我的边界处,准备着与“他者”相遇,通过同“他者”发生联系才能构建自身的存在之维。全球化拓宽了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交往与联系,让处在不同文化意义之网上的个体不断交织在一起。学生作为独立存在并具有自由选择权利的存在必须在交往中明确并坚守自我的文化身份。文化身份模糊易变的学生很难在坚定的文化认同中彰显自己的民族、国家身份,这种无“身份”状态不仅会使其丧失参与国际事务的话语权与竞争力,还容易使其在不稳定的自我认知中沦为国际格局中的不稳定因素。
3、明确个体社会角色
个体从出生就处在不同的关系中,社会关系随着个体社会化程度的加深而不断复杂化、意义化。不同的社会关系构成了个体不同的社会地位,让每个个体都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并承担着相应的社会职能。社会角色是社会系统对特定社会地位上的群体的一系列行为规范与期待,包括这个群体被赋予的身份以及该身份应发挥的功能。学生作为一种特定的社会角色,需要通过参与社会事务、遵守社会规范、掌握时代所需的社会技能、积极拓宽社会关系,才能获得更多社会资源从而获得向上社会流动的机会进入更高的社会阶层。全球化时代,学生在获得更多机会和资源的同临着来自全球的激烈竞争、遵循着更多的社会道德准则与行为规范、承担着更多的社会责任。全球化中全面发展的学生应该是能够在更为复杂的社会关系中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和自如应对各种挑战的,学生要以更为开放和圆融的心态参与到社会关系的建立中,能够更加从容地定位自己的社会角色并履行角色所赋予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