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成的《曲品》中对“境态”的定义主要在于:情、境、真、虚、意这五个字上。
《曲品》中多出现“情境”、“境态”的字眼,在著作的开头便将它与本色、当行放在一起讨论:“果具本色,则境态必是当行矣。”以“境态”为戏曲创作本色当行的产物、戏曲艺术美的整体体现。
他吸收了徐渭“本色论”及王骥德的“本色”与“当行”的概念,同时作出了自己对其的补充与发展,叶长海先生在讨论吕天成“本色、当行论”时说到:“(吕天成)所谓曲词的‘本色’,在于‘别有机神情趣’,即具有独特的内在的精神。所谓方法的‘当行’即处理好结构之类技巧问题。”而“境态”概念在《曲品》中的提出,是吕天成对本色及当行论的补充及丰富:境态是曲词独特内精神的重要构成部分,也是处理好结构之类技巧问题的重要环节。他把“境态”看的十分重要:“杂剧但摭一事颠末,其境促;传奇备述一人始终,其味长。”从“境态”作为切入角度去总体概述杂剧与传奇的特征。
再如他高度赞赏高则诚的曲词时,解释了原因“情同境转,一段真堪断肠。化工之肖物无心,大冶之铸金有式。”这句话里便涉及到了吕天成对“境态”的定义:要发于剧中人物之深情,情与境要相融,从情出发是达到“境态”的根本要求。在如何达到作者的虚构及写作技巧与剧中人物真情时,他提及“化工”的概念,写作的技法要不留痕迹。
再如他批评“桃花崔护”故事的时候也是通过对境态的定义来说明其因:“失真,且境态不妙。”这说明了在吕天成对“境态”的定义中,将真实性放在很高的地位上,认为事物真实、剧情发展逻辑的真实是达到“境态”的重要要求之一。
“情”和“真”这两个吕天成对“境态”的特征最本质的定义,是与王国维的“意境”说是一脉相承的,“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真实性与意境的构成并不冲突,反而是其核心的要求。但同时吕天成也不否定虚构的重要性,认为剧作家在剧本的有些地方需要“有意架虚,不必与事实合。”将作者的虚构和生活上的真情结合,符合剧中人物情感发展的逻辑,追求更高境界的意蕴从而达到一种艺术上的真实和美。
概言之,《曲品》对“境态”的定义在于:立足艺术的真实性,发自于人物之情而达到的虚实相生境界,达到意味深长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