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画面所呈现的具象性活动影像可以借助若干程式的目的和超越影像单纯地再现物象含义的意图,从而通过影像的展示诱发人们想象与此影像有关的事件,引发叙事。《妖猫传》借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真假之辨,不管幻术如何逼真,最终还是会发现“幻术中也有真相”。包括最终找到真相,也仍是通过“幻术”来回溯整个故事的经过。通过“幻术”表面上的假象的戳穿,获得真正的事件真相以及其中所隐藏的内含或表现出的善恶道德价值。“幻术”作为追究最终真相的依托,带领我们从假象中寻找最终的真相。
作为影片中所说“真正的幻术大师”,我们看到的是李隆基欺骗了所有人营造出来的“幻术”。极乐之宴上,李隆基表面上是在世人面前展现对于杨玉环的宠爱,实则,是在透过杨玉环向所有人炫耀自己无上的权威,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所有物,享受着这种极乐之乐的王权的快感。所以当安禄山试图从李隆基身边抢夺杨玉环——这个李隆基王权的象征者时,李隆基的真实面目变露了出来。就像他离开宫殿之时,推倒太监所说“我还是皇上,这还是我的江山”。所以李隆基最真的就是对于自己权力的追求。包括回宫之后,一直表现出对于杨玉环的痴迷——留着杨玉环给他的香囊,不管是否处于真心,但是都是为了隐藏他真正的想法做出的假象。这既是欺骗别人的行为,同时也是蒙蔽自己内心的做法。也就有了后来白居易去找香囊,作为假象的载体,从而使得“幻术”具有了真实的效益,即确信了李隆基与杨玉环的真爱。所以说,李隆基为真正的“幻术大师”就是隐藏自己内心王权的虚荣,用虚假的情感来迷惑众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影片中妖猫的存在,是作为“幻术”之中仍然深陷其间所挣扎的形象出现,对于“幻术”展现出来贵妃之死的反叛,也就成为了借由此来揭开事件真相的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唯用这种志怪精灵的形象出现,才能够使得事件的发展不由王权的势力所能解决,从而为空海和白居易提供了能够再次去了解杨贵妃之死的情况的机会,并得到的最终的真相。我们在借用鬼怪来说这种“假冒者”真假之辨的说法,其实并不存在的,而是利用了鬼怪的这种问题来说社会中的人物是如何通过这样以假乱真的方法,对人的残酷伤害的。“幻术”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并不能够令所有人都接受。
既然有“幻术”的存在,就会有寻找真相的人,能够将真假分辨。作为片中具有佛家修为的空海,是历经修炼之人,从而在整个事件真假分辨的过程中,能够想出更多的可能性,甚至说出了“史书记载的可能是假”的话。这也就封建社会中,宗教所起到的一定指导性的作用。而作为大师的白龙就在整个的幻术运用之中,给予空海和白居易以一种超越具象事件本身的内含提供指引性的思考,从而推动了整个叙事。在最初的瓜农的幻术中,“幻术”作为一种提供导向性作用的价值存在。空海发现并告知了白居易这是幻术,但是他的思考中出现的问题在于,他认为一切都是假的。并未相信瓜农所说的“幻术中也有真相”。所以当他们一步步去找寻杨玉环之死的真相时,借由的历史的答案去找寻对于答案的验证,发现都是可寻的,但是到头来却都成为了谎言。所以此时的,大家仍处于假象之中,并未看透“幻术”。谎言的产生源于出现在整个事件当中的人都消失,所寻所问之人并非亲身经历,所以得到的答案未必就是真的。一个有共同追求的社会组织,一般不允许有“绝对他者”的存在,而所有“相对他者”在共同追求中都必须走向“同一”。所以当真正结果出现的时候,一直被蒙骗的白居易才难以接受。因为一直受到“幻术”所呈现的假象误以为是“真”,所以当“幻术”被戳破之后,真假之辨方可认清。而所谓真相的呈现,是通过阿部宽的日记,包括后来白龙的幻术,得以再现当时的情景,最终得到了“真”。而这种真假之辨的过程,就是史书记载由“假冒者”演变成真,代替原来的真正的事件的过程。这就是借由瓜农的幻术,来阐释整个过程中的所出现的转折的原因。所以,瓜农的“幻术”也不仅仅是提供了简单的故事叙事,而是作为一个叙事引出的载体,从而在浅层表象之下,带来更为深刻的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