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世界,漫画人性
---------------试论《兄弟》闹剧性及漫画性
《兄弟》出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应该过了沸沸扬扬的“吵闹”阶段,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做一下研讨了吧。大多数评论家批评《兄弟》不真实,相信大家都有这种感觉,的确余华写得太夸张太荒谬了,不管作者是否有意为之,但《兄弟》给人一种闹剧意味,因此冒昧地谈一下《兄弟》的闹剧性。
《兄弟》花大量笔墨描绘了中国一个小镇半个世纪的风雨,但是书中的这半个世纪看起来本身就是一场闹剧,这场闹剧不但是命运策划好了的,由主人公出色表演完成的,而且连“观众”也助长了其闹剧性。
先说“观众”闹剧。“观众”一直是中国人普遍喜欢的角色,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性格使他们总是凑热闹,于是越凑人越多,人越多就越热闹,从而促成了“闹剧”的发生,成为闹剧中不可缺少的成分。在鲁迅先生的笔下,观众角色就频频出现,比如《药》里围观杀人的“观众”,“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余华在《兄弟》里仍然“钟爱”这些“观众”们,给了他们很大的篇幅,让他们既看了热闹,又制造了热闹。
游街闹剧。《兄的》一开篇,李光头偷看屁股被抓,赵诗人拉着他游街,群众站在路旁看热闹,后来刘作家也来凑热闹,一起押着李光头游街,叫嚣着要把李光头送入派出所。但是游街的队伍三过派出所的大门而不入,真有点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遗风,但是实质刚好相反:大禹是大公无私,游街的人则是为了满足自己凑热闹的私欲。甚至连警察都站在派出所门外看热闹了,游街的队伍真是出尽了风头,凑足了热闹。
结婚闹剧。比如李兰与宋凡平结婚时,众人凑热闹也无可厚非,这种喜庆时候应该热闹,可是凑热闹凑出乱子来了:几个人找鸡找了来,鸡没找到却打了起来,宋凡平被五六个人围着打,李光头、宋钢被两个比他们大的男孩欺负,两个孩子就哭着求助李兰,结果李兰哭得比两个孩子还凶,哀求群众帮帮她的新婚丈夫,从而让结婚这样的喜事成了“闹剧”。##end##
死亡闹剧。在死亡面前人们同样凑热闹。李光头的亲生父亲掉到粪坑里淹死后,男厕所里站满了男群众,“他们通过一个一个拉屎的座位看着李光头的父亲”,讨论他是死是活,讨论如何把他弄上来,甚至形成了争论,就是没有一个人行动。宋凡平跳进粪坑把尸体捞上来后,背着送到李兰家,两千多人不顾恶臭一路看热闹。其中一百多人的鞋子被踩掉,十多个女人被下流男人摸了屁股,几个男人的香烟被偷。
宋凡平被打死后,尸体躺在太阳底下没人理,但当宋钢和李光头认出是宋凡平而大哭时,人们围了过来看热闹,没人想到帮助两个孩子反而欺负他们:宋钢甩鼻涕甩到了一个围观的人的裤管上,李光头则甩在了他的凉鞋上,那人于是按着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擦,结果满手满脸鼻涕眼泪的两个孩子给他越擦越脏。直到宋钢与李光头求陶青把它们的父亲拉回家,一路上人们还是不断凑热闹,好奇心促使“观众”不断询问,惹火了陶青,半路上与一个“观众”打开了架,两个孩子也参加了战局,这里“观众”成了闹剧的主角之一。如果说这里的“观众”是不自觉的因看热闹成了闹剧的主角,那么后来李光头举办处美人大赛,“观众”在拖拉机上“阅”美人,则自觉将自己当成了闹剧的主角。
处美人闹剧。李光头举办处美人大赛,“观众”在拖拉机上“阅”美人,觉得有对处美人的生杀大权而尽职尽责,“个个以初赛评委自居”,不但自己记下漂亮的处美人的号码,还互相推荐互相讨论,站在后排的更是“刚看清楚一个脸蛋身材都不错的处美人,还没看清楚她胸前的号码”,于是“焦急万分地问前面的人”,生怕错过了。“观众”完全有种闹剧主角的主人翁意识,并且陶醉于这种意识之中。这种“观众”意识最为精彩的是一场打架闹剧。
打架闹剧。林红的两个追求者各自吹嘘和林红恋爱了,当他们路上相遇时,两人对骂,群众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两人边骂边卷袖管,群众后退腾开地方;两人卷起了裤管,群众更加兴奋,以为他们会“打出世界轻重拳王的风采来”。两人还是只对骂,群众焦急万分,结果李光头出现把两个人打了,“群众急得连连跺脚,好比是眼睁睁看着三国时期的曹操揍了刘备,又揍了孙权,刘备和孙权却不知道联手还击”,群众一急“把自己急成了诸葛亮”,直喊“联吴抗魏!”最后李光头得胜,群众万分失望,“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两个都是阿斗。”
在《兄弟》中,“观众”的脚色自始至终没有消失过,从而让结婚、求爱、死亡等等无论大事小事都具有了闹剧性色彩。“观众”的闹剧让我们一次次看到了中国国民性中卑劣的一面,鲁迅先生终生批判的中国人的劣根性,在刚刚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有增无减,仍然根深蒂固地存在着。无论作者是否有意为之,《兄弟》中的群众闹剧应该算是相当深刻、入木三分的,是《兄弟》这部作品最为精彩的部分。
其次是主人公自己制造的闹剧。《兄的》主人公之一李光头实在是个闹剧天才,不但自己导演了许多闹剧,还亲自担纲主演了众多闹剧。
求爱闹剧。李光头追求林红时,宋钢献“求爱五招”:“旁敲侧击,单刀直入,兵临城下,深入敌后,死缠烂打。”这五招引发了一系列闹剧。
先是李光头让几个孩子做信使,向林红说明李光头向她求爱了,是为“旁敲侧击”。结果被赵诗人捣乱,几个孩子把“求爱”喊成了“性交”,直接促成了一场闹剧。
最有闹剧性的是李光头自导自演的“兵临城下”求爱记。李光头率十四个瘸傻瞎聋的忠臣去纺织厂,先是队伍走得七零八乱,撞墙的撞墙,跌倒的跌倒,把李光头闹了个手忙脚乱。后来队伍走好了,也见了林红了,“乌云般黑压压的群众”也配合着,山呼海啸般地喊了“林红”,“第一夫人”,意外又发生了。十四个忠臣中跑出个花傻子,直叫“妹妹抱抱”,李光头拦挡不迭,被花傻子把一只眼睛揍成了青苹果,让群众们感慨不已,从而得出一个结论:“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朋友两刀。”
李光头统率的十四个忠臣一直是他制造闹剧的主力军,有这支主力军,李光头不但制造了上面提到的求爱闹剧,还制造了其他一连串闹剧。比如李光头用事实告诉民政局长陶青,他已经先斩后奏成了福利厂的厂长。还有李光头没吃没喝时,让十四个忠臣凑钱,率领他们到人民饭店吃饭。以及后来李光头发达后将福利厂改成“刘镇经济研究株式会社”,让爱下棋悔棋好骂架的俩瘸子研究象棋,让瞎子研究光明,让聋子研究声音,让傻子研究进化论。这些闹剧情节里十四个忠臣成了天生的闹剧演员。
李光头发达后更是导演了一系列闹剧,比如女人告状闹剧,处女信闹剧,处美人大赛等等,每一个闹剧都让人忍俊不禁,而闹剧的导演兼主角李光头的混世魔王形象则越来越突出,越来越丰满。可见这些闹剧绝不仅是为了取悦读者,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也起了重大作用,同时这种闹剧性也让我们反思这个时代的闹剧。
同样让我们反思这个时代的闹剧的还有《兄弟》中的命运闹剧。
《兄弟》中无论主角还是配角,其命运无不是一场闹剧,最让人感到其闹剧性的是林红的命运。“一个容易害羞的纯情少女,一个恋爱时的甜蜜姑娘,一个心里只有宋钢的贤惠妻子,一个和李光头疯狂做爱三个月的疯狂情人,一个生者戚戚的寡妇,一个面无表情深居寡出的独身女人”,一个见人三分笑的“妓院”女老板。这就是林红的人生轨迹,前后的变化越是让人无法相信无法接受,让人感到荒谬感到荒唐,越是能看出其命运的闹剧性。还有宋钢的命运和李光头的命运。李兰临死前叮嘱宋钢照顾李光头,因为她不放心李光头,怕李光头无法生存下去。结果呢?混世魔王李光头入住福利厂造出了最高效益,卖破烂卖成了巨富,成了刘镇的GDP还不罢手,制造了一系列闹剧把自己变成了“一块骨头”。而忠厚老实纯朴善良的宋钢,为了让林红过上好日子,做过搬运工,卖过白玉兰,在水泥厂干过,推销过处女膜、增强丸、丰乳霜,坏了腰,坏了肺,戴上了口罩,甚至装上了假乳,这些已经让我们无法承受命运的闹剧了,最后宋钢只能用自杀来为自己光明的一生画上凄美的句号。这种命运的反差更是时代的闹剧:越是混世魔王混得越好,正如周杰伦《半兽人》中唱的一样:再也没有纯白的灵魂,人类已堕落为半兽人。
还有宋凡平的命运和孙伟父亲命运的对比。宋凡平几乎集中了人性中所有闪光的一面,仿佛让我们看到了《美丽人生》中的伟大父亲。可是他却被活活打死了。孙伟的父亲是个霸道的形象,看守监狱时更是耀武扬威,结果因不堪忍受折磨而自杀。善的毁灭如果还不能说明时代的不幸,还不能唤醒陶醉于时代的闹剧中的人,那么就让这些陶醉的人也一起毁灭!余华正是用一个“恶人”临死前的诅咒“我要杀了你们”,来表达对这种时代的闹剧性的愤怒!
这些是主角,再看配角。比如周游,一个江湖骗子,推销处女膜、增强丸、丰乳霜,走到哪骗到哪的骗子,最后回到了刘镇,并改名周不游,让我们想起《笑傲江湖》里不戒和尚制服采花大盗田伯光,并赐法名“不可不戒”。还有两大文豪刘作家、赵诗人,两个伪君子类型的知识分子,互相吹捧过,并一起闹了不少闹剧,后来分道扬镳,刘作家跟着李光头混世,最终混成了刘CEO,赵诗人仍然道貌岸然地过他的“知识分子”生活,结果成了穷光蛋,但是两人仍互相嘲笑,刘作家嘲笑赵诗人的四句油印小诗,赵诗人则嘲笑刘作家是“一个出卖灵魂的人”。如果说周游最终对闹剧的前半生有所悔悟的话,两大文豪则始终执迷不悟。如此形形色色的人物,正是苟活于这个时代,可见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闹剧。
在看这些闹剧的时候,真的让人质疑人物的真实性,比如宋凡平扣篮的情节,已经成了《兄弟》的“硬伤”而被批评家所指责。我觉得这种指责完全可以换个角度看。如果当成漫画呢?那么一切的“硬伤”都不是问题。众所周知,漫画的效果仿佛放大镜,将美和丑照得更加清晰,从而让美变得更美,丑变得更丑,甚至会超出现实的最大理解力。现在来探讨一下《兄弟》的漫画性。
我在看《兄弟》的时候,越来越觉得像是在看一本漫画,并且深深地为漫画的情节和人物所打动。
其中最为动人的就是爱情漫画。余华曾经说终于学会写爱情了,的确,《兄弟》里的爱情就像漫画一样唯美。宋凡平和李兰的爱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甚至有些平淡,但这种平淡中则蕴有温暖和纯朴,就像傍晚米黄色的阳光那样温暖。就算这般平淡,在当时“禁欲”的年代,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思维。比如宋凡平扣篮后抱起了李兰,多么违背常理的举动。还有宋凡平死后李兰十几年再没有洗过头发,以此来为她的爱人守节,相信现实中这么“极端”的爱非常少见,也许只有在漫画中能见到。而宋钢和林红的爱情,则更有漫画性。林红投河,宋钢上吊,两人经过生死挣扎终于走到了一起,从此就开始了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的生活。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幅关于晴天的画,色彩清新而纯洁,光线灿烂而明亮,这幅画中,到处是骑着自行车的宋钢,和搂着宋钢的腰的林红,以及亮闪闪的永久牌自行车。单是自行车的牌子“永久”,已经寄寓了多少美好的意味,而一串串长长的铃声,更是给这幅画增加了质感,仿佛两个人不是走在刘镇的大街上,而是走在天国的花园里。
而人物的漫画性则让我们一次次感动。最为显著的漫画式人物就是宋钢。这个人物形象在批评家眼里显得单薄而不丰满,这种批评看似很正派,但是也不见得一定正确。因为宋钢就是一个单纯的漫画式人物。他从小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这一点许多人可以做到,但难能可贵的是,宋钢成年以后仍然保持着孩子式的单纯和乖巧。比如李光头给宋钢配了眼镜,让宋钢帮他看漂亮姑娘,于是宋钢“一本正经地为宋钢看起了街上的姑娘”。宋钢写小说先写在废纸上,再修改,再抄到方格纸上,甚至就算在他死前给李光头和林红写信时也没有改变这种认真,还是先把不会写的字记在脑子里去书店查字典后再写,因此获得了首席字典的称号;他“一边写一边修改句子”,花了五天才写成两封信。在向刘作家请教写作时,刘作家把自己的给他只是让他观摩,结果他像刘作家给他写评语一样,也给刘作家写了评语,于是惹闹了刘作家,而宋钢竟然感到莫名其妙,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就是因为不通人情世故,他在落难时宁愿跟着骗子去骗钱,也不去求李光头,因为是他提出了和李光头决裂。
宋钢的形象,一直是“身材挺拔,面容英俊”,这个形象在林红的眼中“外衣像旗帜一样飘扬”;和李光头分吃盒饭时,李光头看着他离去,“张开双臂,像是飞翔一样骑车而去”。宋钢为了让林红过上好日子,坏了腰后卖白玉兰,都是谦恭和文雅地说“请你买一串白玉兰”,他英俊的脸上的感人的微笑,让姑娘们纷纷掏腰包买花。就是在宋钢装着人造乳房推销丰乳霜时,“他的羞愧打动了不少女人”。宋钢的形象就是如此完美,恐怕只有在漫画中才能找到这种人。在宋钢自杀时,作者仍然用唯美的画面给宋钢纯洁而完美的一生画上了凄美的结局。“红彤彤的落日挂在晚霞的天空里,浮云闪闪发亮,层峦叠嶂般的色彩仿佛大海的潮水一样涌动”,“稻穗全拥上了霞光,仿佛玫瑰似的铺展开去”,“一只孤零零的海鸟飞翔在万花开放里”。
这种漫画式的效果我认为不是作者“无心插柳柳成荫”,而似乎是有薏为之。纵观全书,无论是写闹剧还是写漫画式人物情节,余华用了一种似乎很平常的夸张手法,这种手法如此“明目张胆”,姑且称之为“漫画笔法”。
这种漫画笔法主要表现在:
1. 重复性细节的设置。比如第一次发工资后宋钢和李光头买阳春面、买布料、订做衣服,余华丝毫不吝惜笔墨,写了三次宋钢当众解开裤子从内裤里摸索着掏钱这一细节。这种重复中显出宋钢的认真谨慎以及当时普通人过上好日子时的紧张感:唯恐美好的东西溜走。李光头集资创业时,苏妈要求入伙李光头答应了,苏妈说“多亏了我前两天去庙里烧过香”;当李光头去上海后众人焦急等待时,终于来了电报,苏妈说“多亏了去庙里烧过香啊”;当李光头空手而回,合伙人都陪了钱唯有苏妈没有赔钱时,苏妈说“我多亏了去庙里烧过香啊”;看到债主们打李光头时,苏妈仍然说“我多亏了去庙里烧过香”。跟祥林嫂有一比,下层人民无法左右命运而用虚无缥缈的“神”来安慰自己的愚昧的劣根性显露无疑。李光头读完宋钢的小说,“开始沉思起来”、“继续沉思”、“还是在沉思”,让人看着就想笑。宋钢与林红结婚时请李光头赴宴,李光头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林红知道李光头不来时也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两个人的性格中相似的现实性暴露无遗。
2. 数字的运用。最典型的是十四个忠臣两个瘸子三个傻子四个瞎子五个聋子,这几个人物是天生的闹剧主角,李光头与他们搭当演出了一出出闹剧,比如兵临城下求爱记。还有宋钢林红婚宴上,“十一个微醉,七个半醉,三个全醉”,“全醉的三个分别趴在三张桌子下面嗷嗷叫着呕吐不止,把七个半醉的也勾引得呕吐了起来,十一个微醉的触景生情,张开十一张嘴巴,打出了十一串酸甜苦辣之嗝”,一幅绝好的漫画场景。李光头拳打刘作家,“李光头的右拳已经一、二、三、四揍了上去”,“五、六、七、八又揍了四记重拳”,“九、十、十一、十二再望刘作家脸上揍了四拳”,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李光头结扎后去了林红与宋钢的婚礼,走时“像一个西班牙斗牛士一样转身走了。李光头一二三四五六七,走出七步后,身后的新房里鸦雀无声”,多么悲壮的镜头。可是下个镜头是:“当他跨出第八步时,新房里发出了一阵哄笑声”。意料之外的结局让李光头悲壮之句变得滑稽无比。
3. 漫画式语言。宋钢被李光头逼迫去跟林红说完“这下你该死心了吧”后,李光头“像是梳理头发一样,摸了摸自己闪亮亮的光头”,一种毒计得逞的小人得志之态更显滑稽。看余华运用了多么娴熟而又辛辣的漫画式语言。李光头救下自杀的宋钢时骂他:“你他妈的死了,我他妈的怎么办?我他妈的就你一个亲人,你他妈的死了,我他妈的就是孤儿啦。”兄弟之间的真情让你在漫画式的语言中感动,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李光头向童铁匠筹资创业时,“李光头摇摇头,瞪圆了眼睛,浪漫地说,‘我满眼望去已经不是钞票了,是茫茫大海。’”“浪漫”二字让读者看到了李光头的滑稽,同时也看到李光头的鼓吹能力和对自己的自信心。李光头去上海招标失败回来后,向五个合伙人说上海“挣钱的机会多如猪毛”,张裁缝纠正“是不是多如牛毛?”“‘比牛毛还是少一些’,李光头实事求是地说,‘和猪毛相差无几’。”“实事求是”四字又让我们大笑不已。
我认为《兄弟》的魅力决不仅仅如此,有许多东西还没有发掘出来,而许多专业读者是看完上部没看下部就盖棺定论了,于是有了专业读者的激烈批评,但同时《兄弟》的销量又为专业文学作家争了口气,说明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这种巨大的反差应该算个不小的“闹剧”吧。对待作品还是应该心平气和地研究,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之争,否则让外人看了多么可笑啊!